历史是真正的诗人和戏剧家,任何一个作家都别想超越历史本身。
初次粗略读《人类群星闪耀时》,会觉得它有点类似于历史科普。但它不仅仅是部历史书。斯蒂芬·茨威格用其完全个人的独特视野表达了对这些重要时刻的复杂感情,把这些瞬间描述得生动形象。
在一个人的一生中,在历史发展的进程中很少出现充满戏剧性和命运攸关的时刻,即在某一个特定的日期、某一个特定的时刻,甚至常常在某一分钟之内做出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决定。
这一分钟,对于拿破仑来说尤为可怕,历史无法假设,滑铁卢举世瞩目的一分钟,使拿破仑从绽放光芒然后到倏然坠落,永远熄灭。命运很少追逐一个平庸之辈,因为他们极少能够抓住命运之神所赐予的重任,伟大的事业降临到渺小的人物身上,往往只有极其短暂的瞬间,谁错过了这一瞬间,它决不会恩赐第二遍。当你为错过的太阳犹豫要不要哭泣时,你也要再错过群星了。犹豫总会给人带来遗憾,而人生的遗憾大概就是在某个路口兜兜转转,迷了方向,惧于未知,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可一个人也应该活成一个军队的样子。与其在做与不做,选哪条路中虚度光阴,不如大胆遵从内心的选择,即刻启程。完成的那一刻,内心就得到了解放。
历史长河中,大多数人默默无闻,而人类只会铭记英雄,他们勇敢、无畏、意志坚强如钢,给人以震撼。斯科特船长与他的探险队在夺取南极之战中,从热情高涨,到失望而归,最后希望覆灭。他们失败的,只是比阿蒙森晚了唯一的一个月。在接近南纬九十度的过程中,斯科特一行人所经历的种种磨难,以及最后令人惋惜的结局,后人用伟大的悲剧来形容他们。第二名就意味着你是头号输家。好像确实是这样,人们只会记住第一名,为争夺第一名,人们都会相信奇迹,斯科特也不例外,正是因为他的坚定信念,他才到达了南纬九十度,他克服了物资贫乏,克服了饥寒交迫,却终究败给了时间。那面黑色的旗帜在雪的映衬下更加瞩目,它是胜利者的旗帜,对斯科特船长来说尤显嘲讽。那一瞬间,他们彻底绝望,信念崩塌。斯科特在自己的日记中写到“所有这些痛苦忧愁、所有这些艰难困苦、所有这些折磨烦恼——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除了这些梦想,什么都不为,而现在梦想已经彻底破灭了。”梦想,给人带来希望,我们一直在追逐它,能做的便是,尽人事,听天命。
我为拿破仑叹息,更为斯科特感到遗憾。他们所做出的选择与各自的命运相碰撞之迹,火花闪烁,照耀着人类文明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