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盛开在七月的花,它偷偷地开在我的心里,遇见他是我自认为的幸运。见了他,我变得如张爱玲所说,真得好低好低,在尘埃里开出快乐的花。
我总是偷偷在角落注视他,一次又一次。阳光下,他的侧面被金色所渲染,那光晕似水似情。一个人背着书包,慢慢地走在楼梯上,手一次一次的滑过栏杆,想象那是他摸过的地方。那些情感藏在心底,却悄悄发酵,变得好大好大。如果这世上真有佛,我也愿恳求500年来化作一棵树,伫立在他每天必经的路旁慎重的开满花,只等他来摘。
于是,我变得时而沉默,时而雀跃,时而寡言,时而多语。我拼命地问,问着稀奇古怪的问题,问着刁钻奇怪的事,喜欢听他说我古灵精怪,喜欢他沉思的样子,喜欢他哼着小曲的样子。他唱着歌,唱着苏打绿的歌,清雅的声音,简单的旋律。清纯的嗓音如那画眉。
我想回到唐朝,带着他回唐朝,一起听着潮起潮落。一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会在那等他。伫立在门口,嗅着桃花,看着来往的行人中是否有他。倘若他是真实的,我会提一篮春光去见他。弹着古琴,呕哑嘲哳地琴声带着他来看我。倘若我是真实的,我会倚在门框上望着望着,即使会,即使会化作相思泪。
只是,那只是我的梦。我们的现实终究无法跨越,我只是单思,而他却永不会知晓。社会、家庭,一切都无法跨越。世界上最疼的是偷偷恋着,偷偷的结束。
是啊,那是起于初夏而了于初夏的一段心事。我把他的姓名埋在树下,看着那发着芽,开着花。看着那一天天地变化。那里应该埋葬了我的情愫。待到明年,凛冽的西风会将那夷为平地。可是记忆和思念却日渐加深。他的笔迹,变得魔术般的笑容,鼓励我的语气。
我说人生并不一定需要爱情。他说现在我们才不需要爱情。是啊,我们还太年轻,我也只是单恋而已不是吗,那是青涩的味道,那只是初夏的一阵雨。
也许我已经成长了,从16岁到17岁,青春是甜蜜的,它也会一去不复返,正如我的暗恋一般,如风一般地走了。暑假的最后一天,上车时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于是我递上了人生的第一封信。只是我和他也许永远不会再见。
初夏的梨花如火如荼,结束了一切。清新的空气,全新的一切,新的生活。也许以后的我们会有新的交集……
梨花败了,思念的人走了,轻风吹散了落红,也吹散了曾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