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残阳中,余晖映照着城墙,空对着人潮车流,空对着霓虹闪烁,我们都在怀念那些消逝的曾经……
或许出于无奈,消失了山环云绕的净土,换来这陌生的城市,压抑了年复一年的心情,脑海中一幕幕的蓝天、碧野、深林、晨曦、日暮……却不断地进行着“复制”、“粘贴”。
曾经的春天,“天街小雨润如酥”,秀柳丝丝,芳草青青,待到山花烂漫之时,总爱偷偷翻来锄头去寻来一片安谧温暖的芳土,将希望的种子播下。
曾经的夏天,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诗意,还趁着“夜来卧听风吹雨”的诗意,悄悄跑出来为幼芽搭起避雨小屋;到了秋,有“晴空一鹤排云上”的壮阔,更有“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景致,风儿拍打着翻滚的麦浪,而我的小树仍在生长;冬临,“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我顶了刺骨寒风,给小树披草御寒,终于在那一年,它长成参天大树,人来人往,总爱驻足停息,即使在赞叹间遗忘了它的主人。
然而,在成熟的那一年,风也飘摇,雨也侵袭,却无法拉动我们彼此倔强的心。烈日当空之时,独自倚靠树下,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枝桠投下斑驳的阴影,像是披着迷彩薄纱的少女静静伫立,小小的誓言告诉天地,我们不离不弃。
翌日,黎明的曙光亲吻着眼帘,一场梦醒,湿漉漉的空气夹杂着自然的清新,光着脚丫奔波在村头村尾处处寻树,却这样无声地消失在记忆的童年中,誓言的力量注定这般微弱,或许这就是树儿不情愿的最美证明吧。
面颊上的行行泪珠告别了那一段绿色陪伴,迎面而来的宽广的道路穿过家门。当全村的居民为交通革命高速推进而欢呼雀跃时,忘记了那片绿色,搁浅了那片阴凉,准又会闭目眷恋呢。
韵光似水,匆匆一瞥,一双双绝望的眸子,一声声无奈的深吟,见证了“愚公移山”,见证了“沧海桑田”。昔日的村庄沦陷在钢筋水泥当中,遗失在每个故乡人的印象中。一张张纸条、一个个红手印让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那些浓妆淡抹如今却变成了灯红酒绿,车水马龙替代了青山绿水,优越的政策鼓励城市的变迁,支持全民“富”起来。在日益丰富的物质生活中,谁会关心我们的精神家园?城市的拓展注定让每一个渴望自然的心灵随之变迁、随之转向现代化。
坐在小区的长椅上沐浴阳光,遥想曾经,这儿是一湾清澈的溪流。总爱在“落日成多凉,开轩卧闲敞”时到那儿,“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或是“钓叟莲娃”。怀念过去,那道诱人的风景注定是不可愈合的伤口,也祝愿那些拥有山水的人懂得珍惜,不要丢下。
暮色渐浓,睁开双目,广场上轻歌曼舞,缕缕不绝。月如水,风如丝,沉默的记忆,一如那无花的蔷薇,在空白处余光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