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地与汽车聊个不停;屋内的我跪在床上,头埋在被窝里。
诡异的平衡就这样持续了一下午。
嗯,没事,不就是一次考试没考好吗?你上次不是也考得很差吗?怎么不见你这般忏悔呢?你想想看,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对吧,谁没有烦心事啊,要是每个人都想你一样这般恐惧失败,这个世界不就乱套了吗。你想开一点,你们年级里这么多人对吧,不是每次都有人垫底吗,你看看他们心态多么好啊,你要向他们学习啊……我不断地对自己进行“自我教育”。这对我来说其实挺正常的。每个月都要统考一次,每次考完我都会忏悔一会,然后收拾心情,整装出发。这次是有点怪,我居然连续一个星期被它影响心情。
父亲常说,心乱了,人也就乱了。阿杰,你要像这杯中茶叶啊。犹记得他第一次这般教导我的时候,手边刚好烧开一壶水。他将水注入杯中,激活了沉睡在杯底的茶叶。水乘着午后的阳光欢愉地驶入杯子,而茶叶像被父亲的魔法所牵引,抟扶摇九天之上,又一头扎入九幽之下,然后再一次沉寂。这时的茶静了,就算你拿起杯子小口品尝亦或是大口牛饮,那茶叶也静静地在杯底,仿佛老僧入定。“喏,就像这样。”父亲说完,将杯子塞入我的手中。
这段记忆实在是太远了,这段话我现在想来仍能感到手中的余温。可那时不会,那时的我还不能像现在这样不断地自我批评,反省。我只会快速喝掉茶水,然后飞跑出家门,寻思去哪个伙伴家里打游戏。现在不行了,这么高的楼房我连下都不想下去,而且手机就在我的口袋里,朋友想聊就聊,游戏想玩就玩,可是我实在没心情,心太乱,我已经不在是父亲递到我手中的茶水了。
我明白眼前的困难都不算什么(毕竟我自我教育这么多次),除了考试考砸之外,也就是些什么入不敷出和妈吵架禁止外出房间凌乱作业没写之类的小事情,对吧?这些与我通往远大理想的道路上的路障一比,完全不是事啊。我知道现在只不过是被一种叫做“困难”的生物端起了生活的茶杯,没几天就能复原了,我怕什么呢?可我一个星期前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我知道几天后的我又会用一种新目光来俯视此刻的我,我也知道现在疏导心情的最好方法就是拿起一本诗词集或者一部MP3,而且书就在书架的第二排,第三本,那本茶色的就是了;MP3也在我的口袋里,只需轻轻一按就能听到《卡农》优美的旋律在房间中响起,这些用来调节心情是再好不过了。
可我现在就是想放空一下,让几天后的我狠狠地嘲笑挖苦一番,再让他无可奈何地把作业写好,让他把房间收拾好,让他好好地规划一下支出,让他和妈妈道个歉,让他点开音乐,让他翻开诗词,让他沏一壶茶,让他心情转晴,让他知道,嗯,什么叫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