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欢乐颂》何以赢得广大观众的热爱?是五美的颜值?是剧组对布景、拍摄道具一掷千金?还是上海这片自古繁华之地固有魅力?这些确实是装饰整部作品的边框,不过《欢乐颂》之所以从都市剧中脱颖而出,是因为观众能在《欢乐颂》中找到共鸣与归属感。当一个人能从一部剧中看到自己生活的缩影,他才愿意把自己从围观者摆正到参演者的角度上。
现在的电视剧只要与都市沾边,大都少不了豪宅、名车、星巴克。但生活毕竟是生活,抛弃了苟且而呈现在荧幕上的虚假光影势必会让观众油然而生一种距离感、挫败感。主角做着轻松正式的工作、朝九晚五、下班后倚在暖黄灯光的咖啡店里,望着窗外的霓虹闪烁,车水马龙……而我们加班到深夜,挤着拥挤的地铁,泡面吃了一盒又一盒,回到家一头栽在床上入睡……
《欢乐颂》做到了,做到了苟且、诗与远方的结合。从经济角度上说,安迪和曲筱绡是诗与远方,关雎尔、邱莹莹、樊胜美是眼前苟且。后三者蜗居在不到八十平米的房子里,房租、水电费要大家一起压榨紧张的生活费来凑。
剧中曾有一个特写,天边刚泛起星辰的傍晚,邱莹莹孤身一人站在繁华深处——市中心的一家甜品店外,望着橱窗里摆放的蛋糕,发誓等自己有了钱要吃遍上海所有甜品店!看似简单的期望,包含着小邱一个人在上海奋斗的辛酸。此时,她的身后是车辆过往,灯火辉煌。她在上海最繁荣的中心、也在最孤独的深处。邱莹莹在剧中活的那么直白那么简单、那么没有心机而又勇气十足,她可以在下班后向橱窗中望一望,重燃信心。也只有她,可以为了一块甜点,无论谋生苦难,都报以微笑。
“我的要求不高,只希望像那些出生在这座城市里的人一样,有一个自己的家,但我都三十了却什么都没有!”樊胜美哭诉道。樊小妹、樊姐、小美在这些称呼下,樊胜美要带上不同的面具生活;父母的取钱罐、安迪眼中谙熟事故的熟女、曲筱绡眼中“硬要面子活受罪”的傻大姐、关关与邱莹莹的精神依靠。樊胜美凭借层层伪装把自己打扮成别人需要的模样。她表面坚强而内心充斥忧伤。
苟且、诗与远方只有掺杂在一起才耐人寻味。安迪从美国归来,在二十二楼独居一室,经济条件优越。过着所有人艳羡的生活。但是隐藏在她体内的精神病基因是一颗定时炸弹。没有人了解这颗炸弹何时开启,又会在何时毁灭安迪。所以她只有在彷徨与恐惧中尽量逃离自己恐惧的模样。
观众和主流媒体都评价关关没有性格,缺乏主见。她确实没有邱莹莹的纯真率性;没有樊胜美的事故稔熟;没有曲筱绡的个性张扬;没有安迪的成熟稳重。但她是那个可以修改文案到深夜的追梦人,是那个在上海打拼却不染世俗的关关。在关关柔弱的外表下安顿着人性的灵魂。
风风火火的曲筱绡从开始就是霸道嚣张的游戏性格。虽然常与纨绔厮混,顽强创业不靠父母的,是她;债主闯进樊胜美家,第一个冲进去的是她;安迪事业受挫,拜托包奕凡探望的,是她。小曲总是在别人需要时施以援手,又在别人感激时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
上海很小,小到周遭无数人竞争一份工作、一套房;
上海很大,大到无论何时从梦中惊醒,只是孤身一人。
五个女孩依靠自己的信念与坚持渡越险关,被逆境逼迫的更加坚强。在白天,她们勇往直前充满希望;在夜晚,她们从上海的各个角落归于欢乐颂的二十二楼,
依偎着取暖、抚痛疗伤。
上海是一个能够改变人性格的地方。但欢乐颂的女孩们既未在现实面前圆滑到虚伪,也没有在逆境面前随波逐流。逐梦路上,或为战死,或是罹伤,但没有人在半途逃亡。她们依旧在星灯璀璨却难以谋生的城市里勇往直前,于人群中步履匆匆,在通往幸福的路上带着各自的烦恼,跌跌撞撞的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