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我们会愿意永存希望的去等待。等待花开,等待月圆,时间或长或短,等待的也各不相同。而我,愿意花一生去等待,等待雪花飘,飘回我的童年。
“下雪啦!下雪啦!”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各家的小孩子就都心照不宣地捂得严严实实,然后如离弦之箭,脱缰之马,脚下踩风火轮一般的速度夺门而出,在小伙伴常玩的地方欢笑着,蹦跳着。那声“下雪啦”,在空气里传得格外清亮。
别看北方的雪常见,但小孩子还是如飞蛾扑火一样扑向雪的天地——虽不至身灭,可总归要付出一点耳面通红的代价。我也是其中一员,甚至,还是一员大将。
与其他孩子一样,我也有远居乡下的爷爷奶奶。每至寒假回老家,雪是照例会来亲自迎接我的。知道我爱打雪仗,雪便下得大些;又看出我爱滑冰,雪就将温度降的低一点。待地上积了层厚厚的雪,我和玩伴们就先跳着乱踩一气,在光下熠熠生辉的雪温柔地接纳了这群淘气的孩子,发出微微陷落,如轻歌般的响声。
“嘿!”是他先发起了斗争,一个滚滚的雪球直直向我扑来。这种偷袭的方法自然屡试不爽。我咬牙,不甘示弱,也攒了些雪,揉成团子,双手使劲捏了捏,抡圆了手臂最后一松手,眼瞧着晶莹的球划出完美的抛物线,“咚”的一声,不不偏不倚地砸到了他的头上。
打雪仗的孩子大多各自为战,也有时结盟,只可惜玩心一起,管你是盟友还是敌军,看到谁便指挥雪球飞向谁。虽是胡闹,却也开心。
这样场景再也没有的时间,是我上初一的下半年。或许是长大了些或许是懒了些,再没有人喊“下雪啦”,繁重的学业压住了那根牵着我的线,有时偶遇那时童年的玩伴,说话声也大都低沉,柔和。那声“下雪啦”,在空气里忽然就消逝了。
我已有多久没回到童年了!连我自己也记不清。飘然的雪花是窗外那四方天,勾住了我的魂,想拉走我的身。可惜,只有我自己知道,雪也好,天也好,都为我的童年殉葬了。我只能看着天,只能无能为力。
因此,我要用一生的时间去等待雪花飘,不为别的,只为当我的指尖再次触到那只小精灵时,“下雪啦”的声音能再次轻盈,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