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偏听则暗,兼听则明。今人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其明实,虚虚实实,信与不信,皆在你的一念之间。
东晋阮籍,风流倜傥,生性洒脱,狂放不羁,欲酒而饮,穷途而哭。日日醉饮花前,困则居其邻家,与邻家之妇共枕而眠。旁人皆道阮籍为狂徒浪子,唯邻人不信,观其数日,知其确无轻薄之意,思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愧然难当,悔疑籍之品行。此乃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也。
又有一人,置其子与爱犬同处于家,离家而去。归来之时,寻其子而不见,反观爱犬嘴角皆有鲜血,便怒其犬叛主食其子,怒而杀之。又闻儿啼,寻哭声至屋内,惊见二狼暴毙,其身皆有爱犬撕咬痕迹,始悟爱犬欲护子而与二狼斗,艰辛如此却因已多疑冲动而杀之。悔不当初,捶胸顿足呜呼哀哉!然其犬已毙,纵其悔亦无济于事,岂不痛哉?此乃眼见并非皆为实也。
有子疑之,且眼见为实,又眼见并非皆为实。然则何时信之,何时疑之?
春秋宋国,有一人炊房失修,其子与邻人皆察之而告此人。然此人置之不理,如耳旁风。终有一日风声忽起,炊房走水,劝言应验。此人智其子而疑其邻。试问此二人皆告之有祸,却为何一人誉而一人疑。显而易见,相由心生。其人亲其子,故信之,而远其邻,故疑之。此又与真假与否何干?故人不应只信其目,亦不可只信其耳,而应信其心。信籍之高洁品行,信犬之忠贞不二,信子之聪颖护家,信邻人好心相劝。更应相信自己的本心。
若从本心,便不会为旁人流言所扰;若从本心,便不会一怒之下杀其爱犬而不可救赎;若从本心,便不会智子疑邻,逼自己的心胸越来越狭窄。
是故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高,大洋不择江流,故能就其深。弘一法师圆寂时一句“华枝春满,天心月圆”的谒语,叩开了多少痴男怨女的心扉,若从本心,自来清风。
若从本心,自来清风,那么愿此清风徐徐,吹彻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