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间有味是清欢”,那这“清欢”,究竟是在灯火人间的纸醉金迷,还是在仙境桃源的风流自乐呢?
我想,我是更爱后者的。在这喧嚣尘世流连几度,总会坠入其中,难以自清。所以我欣赏陶渊明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敬慕屈原的“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但我无法做到,这是现代社会的枷锁与囚笼。
但人,总是要诗意的栖居。纵然身在尘寰,但心在桃源。每当我独坐花前月下望着窗外亮若白昼的车水马龙,都会不由得生出几分烦闷来。夜应是如水般沉静而又优雅的,应是赋诗两三行,月下窗畔曲水流觞的悠然。交通工具固然快捷,但我更憧憬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自得;我更渴望与长风一试快慢,与月色深情款款的风流;我更向往那负着宝剑银弓,纵马千里追风的豪情万丈。高楼大厦固然伟岸,但我更心悦落樱芳丛的梦深花回;我更迷恋落霞云归的风卷云舒;我常醉心于群山万壑之间流连忘返。相比那些珠光宝气的首饰器物,我想我更爱明媚动人的群芳争艳。
而现代的事情,事物充斥着客观与理性,谁会在上下班的途中念些风花雪月;谁又会在归家途中迎着月光与清潭吟一句“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这个时代的快节奏,成了诗意栖居的一个难题。终是无法如陶渊明一般倦飞知还,终是无法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但我心中,从始至终存留着这片清欢的委身之地。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我始终坚信,诗意栖居的人还有很多。所以何必忧心人世多愁自在几人能够,只需记独倚高楼,总有人高歌相候。在那豪情万丈的登高舒啸之中,七分癫更有三分温柔。
若无法轻剑白马扫杏花,那就静守心头的一片白月光,静品独身一人的清欢。
身在尘寰,心向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