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伟大的英雄主义是,在认清这个世界后依然热爱他。
我理解教育家们,他们认为过多的“苦难”“残酷”的故事会泯灭了孩子的天真。但真正的童真是无所畏惧的。再多的苦难与残酷在孩子心中留下的不是阴影,而是一团火——一团决心拯救苦难的火。
孩子是真的,所以他们需要一个真实的世界,这个世界不只有鸟语花香,还有飓风海浪。王安忆是对的,虽然,教育学家也未必错了。
《楚门的世界》中讲述一个导演给男主角楚门安排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世界,以录制一个实时真人秀。最后导演对知道还有另一个世界的楚门说:“这是我给你的完美世界,外面的世界充满了肮脏,险恶……留下来。”然而楚门拒绝了,他打开了通向真实的大门。那我们呢,我们若是只灌输世界的温存,我们抱着对孩子好的名义为所欲为,我们与那个导演何异?外面的世界是肮脏的,但孩子是清澈的,他们需要看到可以“澄清照射世界”的故事,而不是一堵映着蓝天白云的墙。
如果孩子只懂世界的温存,会怎样?当初你喂了多少鸡汤,如今他们就奉还多少狗血。2016年某一高中女毕业生因被诈骗了九千余元而猝死。诚然这与她家庭贫寒有一定关系。但,她从小认识的温存也有一定的“功劳”。她不知世界之险恶,她尚未有足够的防人之心,他也从未承受过如此“残酷”的故事。你以为你给的是温存的善意,她还以了残酷的故事。
不要将残酷与苦难妖魔化,也不要将孩子妖魔化,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残酷的故事未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孩子也实在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不要让温室里的花朵不知道为什么沙漠中的仙人掌会长出刺来。
连“文”“质”都要“彬彬”,更何况“苦难”与“温存”?孩子认清了世界,认清了残酷,却仍旧以他澄澈的双眼仰望月光,以他的赤子之心将这个世界深切地热爱着。这不才是难能可贵,才是我们最希望看到的么?
我们需要的是真实,它隐藏于温存背后。讲故事的人确有权利选择,但那是一把刀,慎行。
愿你出走许久,看遍真实,归来仍是少年。而故事,还是要讲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