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寻你爬上了高高的岭,原只是因为好奇,却想不到你如此强烈地震动了我的心怀,我不愿离去了。”
我终将再来稻城一次。为了海螺沟雾后的高原,为了理塘圣洁的天空,为了稻城童话般的风景,甚至为了离天那么近,触手可及的云。
雪山顶的冰雪,在天宇间温暖地融化,涓涓淌过心底。仿佛我亦着素衣,横萧一曲,吹落一席血色梅花。我似乎是流落四方的游子,只身打马,于此而栖。
想过以怎样的表情回眸,以怎样的姿势重逢。甚至连拥抱时手抬起的弧度都想好。除了脚步声凌乱退却,我在离开,遥远的归来。
南有红枫,北有白墙。乔木依稀,盼君归期。
“我们不可能再来稻城了。”那天他突然说。他的视线平视望向远方,波澜不惊。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有大片茂密的山林。当我再回过头来,他扶着亚丁景区的扶栏,眉眼低垂。
许久之后我才明白,那时他的眼里盛着浆一般浓郁的哀愁。
飞机小小的窗口把记忆浓缩成椭圆的明亮,载着所有离愁别绪离开。忽然就有种冲动,想跑下飞机,再看一眼那片完整的,湛蓝的天。我迟迟才明了:
“我们不可能再来稻城了。”
不是你。不是我。是“我们”。你我都有可能再来到稻城。但是我们,仅此一次。
不可能再在草甸上嬉闹,不可能再在雪山脚下奔跑。甚至不可能翻下栏杆,或是手挽手,走这么长的路。
仅此一次,再无重复。
我们拖着疲累的步伐到远方,却在稻城的旖旎风光里邂逅了家的安宁。心柔软成惬意,暂时的一方平和。所以此刻别离格外难忍,却终忍别离。
再也没有那么一座城,让我深深回望,久久惦念;再也没有这么一群人,让我在暮夏的晚风里温柔地想念。
世人谓我恋长安,而我独恋长安某。
某年某月,我定一袭素衣,只身打马,翻山涉水。某时某刻,定位在冲古寺,不为海螺沟雾后的高原,不为理塘圣洁的天空,不为稻城童话般的风景,甚至不为离天那么近,触手可及的云。
“只因为是最蓝的天,所以,你是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