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为是个坏女孩,因为我叛逆,玩世不恭。我时常拿着生活费大手大脚的花,有时还厌学。鸟儿的翅膀硬了就想飞得更高,可我觉得学校犹如一个鸟笼,困住了我这只喜欢飞翔的鸟儿。
我来自一个并不宽裕的家庭。家里有个妹妹在读书,父母亲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多少知识的农民。为了这个家,为了我和妹妹,他们在黄土地里不停地劳作,从日出到日落。
父亲的头发白了,十个手指头上全是厚厚的老茧,一年到头的忙碌却买不起一辆摩托车。母亲的皱纹多了,原本光滑细嫩的皮肤变得越来越粗糙,年头忙到年尾,自己却舍不得花钱买好点的化妆品。
难道农民就是这样的劳碌命?难道老天爷注定农民就这样忙忙碌碌一辈子?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老天爷会这等刻薄。我只相信,自己应该可以改变这一切。
在悔恨中寻回记忆的底片,在泪水中打开记忆的闸门。
曾经我也是老师的乖学生。我那当农民的父母亲曾把希望的筹码押在了我的身上。老实巴交的父母亲不会讲好听的,经常就是那几句套话,“我们在黄土地里忙了大半辈子,没干出些什么名堂,希望你能努力,别只跟在我们后面走。”“嗯!”我点点头,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每到开学,父母亲都会为了学费奔走于亲朋戚友间,有时在他们那里受到冷落,脸上还得依旧挂着笑容,苦水往肚子里咽。当从他们手中接过那一点点少得可怜的借款,还要满口谢个不停,还要满口地保证好久归还。我和妹妹的学费都是靠父母亲的奔走,都是靠那点儿“施舍”凑成的。我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让父母亲早日抬起头。
考得不好,不敢跟父母说出实情,尽找客观原因。他们不会骂我也不会打我,只用爱一点一点的感化我。回到家,桌上尽是些我爱吃的菜,妹妹多吃一点,他们会立即示眼色,甚至用筷子敲敲她的头,说:“姐姐在学校很清苦,你平时也吃过,少吃一点……”妹妹收回了伸出去的筷子,低着头,尽量扒着碗里的光饭。在饭桌上,他们不会训斥我,只会鼓励我:“下次考好些,这次多找找原因。”“考得不好不要紧,只要自己努力了……”我想哭啊!他们哪里知道他们的乖女儿却一度的作践这份爱?他们哪里知道自己的乖女儿一次次纵容自己,用电脑,有时甚至用酒精麻醉自己?他们哪里知道自己的乖女儿已经变得不乖了。
曾经,他们会拿着我的奖状、荣誉证书向人炫耀,也曾让妹妹向我学习。他们会把奖状一张一张的贴在雪白的墙壁上,他们会把荣誉证书放在家里最醒目的地方。我不知道他们有多久没有摸过奖状、摸过荣誉证书了。往日那两张浮着笑容的脸,而如今看到我带回的只是某某明星的海报,或是一段小道新闻,他们脸上只能挤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母亲曾潸然泪下地告诫我,不要让他们失去希望,父亲也曾哽咽着对我说不要让他们希望破灭,我是他们的希望啊!
十七岁,本是无忧无虑的年龄;十七岁,本是快乐的年龄;十七岁,本是值得骄傲的年龄,但我十七岁却是苦涩的,因为我做得好的太少了,我欠父母的却太多了。今天,我只能用这篇文字来表达我心中的悔恨,借此希望得到他们的原谅。真的,女儿知道错了,女儿狠下决心了。父亲,母亲,我不会再让你们伤心,不会再让你们落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