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母亲放在枕边的闹钟响了,她动作轻缓的开始穿衣。走到厨房,在天色还未微明的这个时候,开始做我的早饭。“叮—”,是母亲的电饭煲给予她粥已煮好的提示。她摆好碗筷走到我床边,柔声将我叫起。睡梦中的我睁开双眼,看到她时的每一天都是清晨六点整。
顶着昏沉的脑袋喝着粥神游,她会拿好书包在每天六点半准时的催促我:“好了,赶快别晚了”。
上午在上学,虽在学校但因已是高中,还是会带个手机在口袋。常年的胃病,母亲总是会在十点时准时的给我打一个电话,静音的手机在口袋里隔着衣服也感到了它的振动。从不会接通直接拿出药来吃,母女心有灵犀许是如此,果然,母亲不会再接着打第二个了。
晚上吃完饭便会到自己房间里做功课了。埋头于无数的书堆,时间便会悄悄流逝,毫无感觉。正在因一道数学题焦头烂额,火气直冒时,桌边随手可取的地方总会有一杯水,普通的白开水而已,却是母亲在劳累了一天,还坚持每个晚上九点拿到我房里。熬至深夜,伸个懒腰走出房门,母亲多半会在绣那幅《金榜题名》,说是要赶在我高考之前绣完图个吉利彩头。看到我便放下针线,也不曾看钟就柔声对我说:“写完啦?十一点多了,睡觉吧”……
不记得生为婴孩第一次看到的人是谁,但仍可以肯定是妈妈温柔的笑,因为从小到大的依赖便不会知道珍贵,直到母亲上个月因脂肪瘤住到了医院。在家里的就只剩下自己,没有期望中的自由,来的只是担忧和无助。
习惯了她在六点唤我起床的声音;习惯了她在十点担心我吃药的振动;习惯了她在九点端到我手边的水;习惯了写完作业看到她穿针引线的身影……原来母亲早成了我生活上最准确最信赖的钟,提醒着我生命中的每一刻。那时间的声音便是她轻和的话语,是不善言辞的母亲对我全部的爱。记得有篇寓言说:“只有时间才能明白爱的深刻”。其实对我来说,只有时间的声音才能让我如此感动铭心。
想到这,心里就不再平静。放了学我猜我会飞奔到母亲身边,告诉她,她对我有多重要,还有:
我有多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