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长的时间,一颗一颗化成热泪。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因为思念着谁。”每次听帕尔哈提这首《思念谁》,总会控制不住地想要流眼泪。他那嘶哑异常的嗓音带着一种蛊惑的味道,仅是第一句,便勾勒出所有的回忆。
想起自家院子里那棵叫不出名字的树,听爸爸说那是曾祖父在世时种在院子里的,二十多年了,树干却只有50米粗,然而树干却高七八米,树冠也繁茂得不像话。每到秋初会开出一串串粉红的花,像民国时期少妇烫的卷发。离远看,像是一层淡粉的纱飘在空中,漂亮极了,遗憾的是它并没有香味。可每到秋末一串一串的,一夜间便可落满院子,落在车上,落在妈妈洗的衣服上,落在我的心房,混着血液流淌在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这时,我便会站在车上从上向下跳,而妈妈则会在一旁拿着花往我身上撒,爸爸就会在另一边用手摆出相机的姿势,“咔嚓咔”的模仿照相,然而现在就算有再好的相机也再拍不出那样美好的照片。
想起儿时与伙伴们一起在收麦子的时候,拿着自家的口袋跟在车的后面捡别人掉下来的,有调皮的甚至会追上别人的车去扯人家捆在车里的麦子,一扯一大把,为了‘封嘴’,会让我们大家平分,然后就会跑到田地里去,捡别人剩下的,每当走到某位小伙伴自家的田地时就会让那位小伙伴自己去捡,我们则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然而现在却再也没有人陪我去捡麦穗了。
想起幼时每次吃完午饭就往杨祖奶家跑,像现在学生往网吧跑一样准时。祖奶是河南嫁过来的,一口河南话,带着河南姑娘的乐观与坚强,杨祖父去世后,祖奶本是可以与她孙子一起去海南养老的,但她说:“在这里过了大半辈子了,舍不得,再说他(指祖父)也在这,我们都走了,谁来陪他?”每次吃完午饭后,去祖奶那,总是有糖吃,祖奶那一口方言再加上年纪大了,她说的话,我根本就听不懂,除了那句“心肝儿”。不过尽管这样我还是每天都和她聊上半个小时,一开始,为此还闹了个笑话,祖奶拉着我的手找妈妈说“这孩子耳朵不灵光啊”。妈妈一听也吓了一跳,弄清楚前因后果后,祖奶和妈妈都哭笑不得。从那后,都是我说祖奶听。而现在我依然在说,祖奶却听不见了。
“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因为想忘记谁,你知不知道忘记一个人的滋味,就像享受一种残酷的美,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告诉自己要坚强面对。”所以,即便黑夜来临,即便思念犹如大海般顷刻把我包围,我也不会畏惧,只是会在无人的时候想起……想起……
那故乡的净土没了我的气息,是否依旧如初。
那院里的落花没了我的嬉戏,是否依旧欢颜。
那邻居家的大黄狗没了我的恐吓,是否依旧乱吠。
而祖奶家的糖果,我却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