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行空的暴烈威严,山河大川的磅礴壮丽,静谧星空的闪烁无言…。这一幅幅钟灵毓秀的自然画卷,自远古以来便铭刻于人们意识深处作为表达对自然膜拜敬畏之情的精神图腾而存在。懂得敬畏便成为我们生而为人所应当恪守的最原始本真的生存法则。然而,在时代发展大潮对传统价值的冲击之下,建立在“去敬畏化”基础之上的现代化建设正全面铺开。它使人们体验掌控万物之快感的同时,也让人们将这一法则逐渐淡忘。
试想一下,当一个人失去敬畏之心而变得毫无顾忌,他将面临怎样的结果?卢梭有言: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金钱永不眠,是对人类发展至今、极其繁荣的商业贸易的简洁概括与高度褒扬。事实上,这些汹涌流动的财富狂潮之下,掩盖着无数不见天日的血腥与罪恶。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马克思曾说:10%的利润能保证资本被使用,20%的利润能使资本活跃,50%的利润能让资本铤而走险,100%的利润则能使其践踏一切法律。至于300%,那么即使是绞首的下场,资本也在所不惜了。于是,这些在人类最原始的逐利性的驱使下,罔顾一切法律法规、漠视一切伦理道德的贪婪食利者,就可以称之为“无畏”了吗?不,他们依旧有所畏惧。他们只是将对于道德法则、法律法规的敬畏腐化为失去金钱、失去名利的畏惧,从而义无反顾地逾越雷池,最终落入无尽深渊。因此,失去应有的敬畏后,人们只会在无限膨胀的罪恶与不加约束的欲念中湮灭己身。
那么,真正的无谓又是如何?真正的无畏不应当是绝对的无所畏惧,否则只会成为无知,真正的无畏是以有所畏惧为前提与基础的。正如康德所言:世间唯有两样事物能让人震撼与敬畏:一为头顶浩瀚无垠的星空,一为心中崇尚的道德法则。敬畏就像视界线,告诫着人们哪里是不可触及的。心存敬畏,就是心有所止。
忆往昔“凤歌笑孔丘”的楚狂人,或是无视帝王威严安然于木桶中的第欧根尼,即便不羁狂放如他们,心中亦有所敬畏。作为古典犬儒主义的先驱,他们肆意地嬉笑怒骂来表达对权贵阶层奠定的秩序的批判、对世俗格局的绝对拒绝,从而用异于常人的方式追求心目中更为高远的生活方式。故而他们所敬畏的就是真理,就是他们心中的“道”。这种敬畏如同戒律,如同信仰,起着清明本心、正本清源的作用,使他们固守心灵的边际并觉天地无我,最终达到真正的无畏之境。
心存敬畏,行有所止,才是真正的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