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月上天涯,一夜光寒独自知。
始信花开俱有意,可言云淡独无思。
——题记
冬日,晚霞,十八时,路边。
一路向北,独赏晚风。
实际这风,看不见,摸不着,仅是热力环流中不羁经过的冷空气罢了,每每穿过人群,人们要么捂紧笨重的大衣,要么是此起彼伏的喷嚏,并无多少人留意它的到来,随意抱怨两句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我逆风而行着,观赏这悄然临世认为自己行影无踪、却总是露出马脚的风。不是我的发丝不听话,而是它被拂到我的耳后,因一双无形的手。镜片以小小的身躯挡住这双手,让我得以清晰见到那移动的落叶,落叶似乎不太情愿,在风的推动下一点点向后爬行,然后擦地飞向天空,飞向漫无边际的苍穹。看着看着,我不禁笑了——原来风虽自由,却也是不甘寂寞的啊。
晚风是凛冽的,亦是柔和的。动能成势,震撼人心,静能作韵,抚慰人心。这来自远方西伯利亚的北风,千军万马横扫俄国,翻越了万里长城与秦岭,最终却成为了此刻晚冬的一丝凉意,低回流连,空明缥缈,吹皱了水面,吹走了浮躁,以柔克刚,尽管它有时还是横冲直撞,如刀割般刮在脸上,又吹得围巾疯了似的乱舞,呜呜然似深海回声,属于地球血脉的起伏。咆哮的猛虎也是要休息的,空中落叶回归了大地,我由此得知凛冬的风渐渐平息,如波涛汹涌的残云安静下来,三丝两缕成了一片浅浅的云海,云为海,鸟为鱼,属于云海的鱼儿随浪卷欢畅遨游,累了飘在海底的枝头,裹着丝丝凉风沉沉入睡,风驻,夜静……
紫而红的云海早已与夜色融为一体,泼开一片墨色晕染了整片天空,夜色斑驳,星河滚烫,晚风轻拂着,吟唱终末的古老乐章,忆当时过往,踽踽独行。听啊,世界的呼吸,日日夜夜无止息的风吟,或轻拂,或狂野,吹去的都是杂念,都是愁绪,是沉寂了一天的殇殒,在风中,我已受到它灵动的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