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给生活添个比喻的话,我想我愿意把它比作一个坐标。一条并非笔直如尺,而是不太平整、弯弯曲曲甚至布满斑斑点点和疙疙瘩瘩的线,像是孩童手执蜡笔所作的。左手边有个圆点,无声无息地定格在我降临的那一刻;而右手边则有一个小箭头,扯着我人生的坐标抽呼啦呼啦地奔向遥远遥远的未知远方。
有位哲人说过:向后看才懂得生活。
站在专属于17岁的坐标点上,我开始向原点那边张望。我自然是看到了一个襁褓里眯着眼睛哇哇大哭的婴儿,以及无数个小女孩:有剃成“男孩头”的,有穿幼儿园制服揩着鼻涕的,有缺了门牙还仰天大笑的……好多好多。这些都叫作“长大”。
可是我站在这里,擦亮眼睛,踮起脚尖拨开迷雾,渴望的是看到一段所谓“成长”的轨迹。的确,在人的一生的前大半段里,生活的改变便是成长。
我曾经傻子般地大笑,因为可口的零食,因为欢乐的游戏,更因为爸爸妈妈以及老师伙伴与我之间的微妙而美好的情感交流。吃一次渴望已久的自助餐;放一次风筝,在初春的体育馆;在考试之前认真细心地给好友制作“逢考必胜”的加油卡;帮妈妈洗一次脚,在老师并未布置这项作业的情况下……一切的一切,只有走过了才会会心一笑,只有经历了才会感到饱满的满足,只有体会过才明白这叫生活。
我也曾歇斯底理地大哭大闹过。为了一件丢失的心爱物件;为了一次考试的失败;为了一天与朋友的误会矛盾;为了一场与爸爸的争吵,而后感到无比懊悔……一切的一切,同样的,只有遭遇过了,才知道痛苦的滋味,只有忍受过了才会更加勇敢,只有挺过去了,尽管狼狈不堪,也才会看清生活的底色。
向后看,我不敢说我看懂了生活,不过好多,我证明自己好好生活过,人生一遭并非白白走的。
那位哲人又说:向前看才能生活。
于是我“跂而望矣”,向着那不断延伸的方向。这一头就远不比后面那一头来的清晰明了了。弥漫开层层叠叠、挥散不去的迷雾,迷迷蒙蒙却时刻牵引着我的心。
没错,向后看能使我们吸取经验,总结教训,但那些都已成往事,纵使开怀,纵使难忘,我都只能无奈地立于原地,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旁观者。而未来却不同,它是一片未开垦的处女地,一块纤尘未染的画布,它就静静地摆在那里,等着我们去涉足,去创造美好。
就像《紫藤萝瀑布》中写的那样,人不能沉浸在过去的悲伤痛苦中,时间终究要缓缓碾过,而过去的已无法挽回,若我们一味沉溺于过去,那成为粉未的便是自己。同样的,纵使是美好的曾经也不能牵绊我牵绊我们前进的脚步。
唯有面向未来,我们才能把对过去的“纸上谈兵”付诸实践,才能继续新的经历与体现。于是,我们又开始了真正的生活。
我也时常勾勒我的未来蓝图:要在下一秒做什么事情,要怎样分配学习和玩耍;要考什么样的大学,从事什么工作……一个个小心思,小盘算都成为我奔向生活坐标未知那头的无限动力和勇气。
走一步,一个脚印,前顾后盼,在成长中学会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