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个严寒的冬日,阳光就如同救赎一般,能温暖我们的身心,我们因此向往光明。
在每个盛夏的光阴里,阳光带来的不只是日渐燥热的空气,还有青春的鲜活与浪漫,因此我们热爱光明。
12月26号中午有日食,午休结束回班时,我们亲爱的地理成老师带着我们在走廊上用小孔成像法看到了日食影像——一个缺了角的圆形光斑。这也引得六楼绝大部分回班同学驻足惊叹。
其实,那天中午从食堂出来时,我和两个朋友也曾抬头眯着眼想去看太阳上有没有阴影——听说日食已经开始了。但无奈,太阳的光线太刺眼,弄得眼睛生疼,看东西都会有个由黑色变成绿色的点,也没有看清有什么东西。其中一个朋友打趣着:“这哪是日食啊?什么感觉都没有,反而还更亮了呢!”我们都笑了。
那个缺了一角的光斑,我看着眼熟,有点悲伤的心情,却一时理不出头绪,只是眼眶有点发热。但因旁边聚了一大帮同学,都在惊叹老师手中那张纸的影子中间的那两个光斑——是的,老师后来又扎了一个大一点的洞,方便我们观看——我赶紧收回了敏感的心情,也跟着感叹议论起来,但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那两个光斑的缺角。
我们日常看到的总是完整的太阳,尽管我们的眼睛透不过耀眼的光线去看清太阳的轮廓,但我们就是固执地认为,它会一直在那里——在我们有生之年,会一直是圆的,一直发光,发热,像永不熄灭的心灯——在极其有限的生命里,我们常常误以为自己可以圆满,可以捍卫所谓的永远。
但它昨天就这么在我面前“残缺”着,让我怀疑自己的自信了。
我是很喜欢月亮的,皎洁,清冷,孤单,却未必寂寞。它只是单单在那儿,把太阳的光线反射到背着太阳光的这半边儿。虽然夜风有点冷,身边的人有点少,而那月光却是暖心的。
但那光终究是太阳的。不可否认,我曾经也很喜欢太阳。只是,我后来知道它的热可以灼人,便不敢再伸出手去拥抱它;也知道它的光确实可以帮植物生长,却也可以在旱季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让枯萎的禾苗再也无法直起身来,我于是便不敢恣意地在阳光下奔跑了;也知道了直视太阳太久,眼睛会受伤,便不敢再直视它。
而月亮却不一样。不管你怎么看,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看,怀着怎样的心情去看,它都是那么温柔,带点儿凄美,对心灵也颇有治愈的功效。
其实,我忘了,或者说刻意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点。月亮一旦被云层挡住了,大地就又回归到黑暗的怀抱;而太阳即使被云挡住了,它的光也能穿透云层,散落到大地上,给我们另一种光明。
我一直没搞清楚,太阳的这种光明若是遇到真正的阻碍,例如厚甲高墙,它还能亮得那么刺眼吗?
现在我知道了,即使在与地球遥遥相对的距离中,插入阳光无法穿透的东西,只要它没被完全挡住,只要它还有一角的光线可以抵达地球,其亮度也不会减弱一丝一毫。不完整的光明,却有完整的温暖。
若说,月是一位温柔婉约的女子,日便是一个努力散发着自己光芒的固执少年。而现在的我,又有点儿喜欢上这个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