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慢慢流转,从微笑时隐时现的蒙娜丽莎到唐代的仕女图,从没有双臂的维纳斯到素胚勾勒的青花瓷,从气势恢宏的《荷马史诗》到飘逸出世的《楚游天姥吟留别》……纵观历史,无不是人们追求完美的印迹。
究竟什么是完美?它是像太阳一样奔放灿烂还是像月亮一样清幽淡雅?它该是苏绣里并肩的鸳鸯还是吉普赛人手中的亚麻毯?世界包含太多太多的讯息,我们该用什么搜索网页来检索一份有关完美的标答?做不到,也没有想做到,人们只是想要一次探求,与答案无关。完美,就像是在水面倒映出的向有,明亮而模糊,却引着人们上前去。
那么完美,也只是一个希望,一份动力,让人们为了它一次又一次另辟蹊径,突破极限,因为永远做不到完美,永远不知道完美是怎样的,我们便永远保有这份好奇,然后不断地努力,以期接近。而在这过程中,又留下了多少动人心魄的美,这大概也是“完美”存在的一个意义吧?
布鲁诺探求天文之美,为了真理之美不被污染,他反抗教会,便被施以火刑;曹雪芹想从年少写到白首,不止是家族衰败,更要包容家道中落后看清的世态炎凉与一个丰富多元的社会,只可惜,他负病而亡,留下的,不过是一部史诗般的巨作精彩绝伦的开头;如果魏安僖王再聪明那么一点,信陵君也不至病酒而卒,率五国之兵伐秦,也不会只有那光彩照人的一笔,而是一次次奇练出征,那么历史也不会让秦如此得意张扬……那么美,那么极致,完美能引领人从生到死探求不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倔强,也没有太多的欲求,只是想知道自己可以做到哪一步罢了。
茑尾花绽放,纤夫艰难行走在伏尔加河畔,水里开好了睡莲,尖顶教室里是谁唤醒了钟楼,钢琴里流淌出月光曲,有人用一根弦的小提琴开始演奏。明明是一曲终点是死亡的极致的美,我却看见人们迈着坚定的脚步走向它。可以不给我们完美,但不能阻止我们追逐它的脚步。这样一份执着,才对得起生命。即使为直必折又如何,留着完美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