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山间,霞蔚大地,海生明月,雾笼青山……浩瀚世间,诗篇中的壮阔景象似乎已离我们远去。闪屏中的画面扁平无力,书页间的文字黯淡无光。是什么阻碍了我们接近自然?是我们被束缚的双足,也是我们被束缚的心灵。
自然离我们远去,是科技的发展限制了我们接触自然的途径。
随着时代的进展,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我们确实过着更为舒适的生活,我们不用经受“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的劳苦,同时便利的科技也为我们提供了多种信息获取的方式。屏幕上绿叶青翠欲滴,鲜花娇艳无比,水声澹澹则为画面更添一分生动。然而,这近在眼前的自然就是真正的自然吗?显然不是。人造灯光投射出的虚幻影像中,我们无法亲手抚摸叶脉的纹路,感受不到拂过面颊的柔和的清风,体验不到稍陷于青泥中的浅浅的快意。霍金曾提醒人们:“人工智能可能最后会引起一场浩劫。”然而不止是人工智能,科技的发展往往都有其不利的一面。在心灵满足于虚拟的影像时,殊不知双脚已被束缚,怀抱自然的热情之火也逐渐熄灭,最终只能是离自然越来越远。科技提供给我们足不出户便能“接触”自然的途径,却减少了我们与自然面对面的机会。
然而自然又离我们很近,只要我们迈开双足,便能拥抱自然。
迈开双足,便是亲自出门去,踏青,远足,寻名山,访古迹,仰观庙宇之大,俯察品类之盛。徐霞客浪迹天涯,在那个“秀才不出门,方知天下事”的年代,迈开双足踏上修行之路,自然便馈予他人事的阅历,留下《徐霞客游记》百世流芳。而“迈”也不仅仅局限于具象的“迈步”,其“前进”的意味,便是有所行动。只要有所行动,即便是满眼高楼,也一定会有一抹舒心绿,或在墙角,或在路隙,或在窗前。“迈开双足”是一个追求自然的过程,只要去追求,感知自然便不是难事,自然也就近在眼前。
迈开双足,并不只是身体上的动作,还需要心态的迈进。醉翁“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正是热爱山水之心让他亲近山水,享受山水。陶潜诗云“心远地自偏”,纵情山水的真意便是倾心自然。谢灵运言:“夫衣食,生之所资;山水,性之所适。”其寄情山水,而体道适性,接近自然。王维“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正是向往那山间之素雅明丽,才流连山水之间,草庐之外。自然不会向你靠近,除非你开阔心境,向其迈进。迈出双脚之前,还需先让心灵接近自然。心之愈近,爱之愈切,便愈发有广大的胸襟与开阔的视野接纳自然,接触自然的热情之火愈发旺盛,自然也便触手可及。
其实自然本不远,远近皆在双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