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岁月长,过去的日子如霞光。
——题记
外公外婆都是裁缝。三十多年前,他们搬回老家,开了一家杂货铺。卖一卖生活日用品,给邻居带去方便。渐渐地,镇上的人都知道了这家杂货铺,缺了些什么东西,就到这里买。时至今日,那家杂货铺经历风吹日晒,仍屹立不倒。那个铺子,看过花开花落,看过嬉笑争吵,看过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也看过深夜里街道冷清落寞的模样。
我幼儿园小班和中班都是在老家上的。直到现在我仍记得,在每个不用上学的日子里,若是逢集,我和表哥便站在杂货铺的门口,给外公外婆看店。那时候,和外公外婆年龄相仿的老奶奶们会提着篮子,老爷爷们会拎着原本用来装米的大袋子,若是买下了什么中意的东西,便往篮子、袋子里一放,拎起来就走。付钱时,他们常从里面衬衫的内层夹袋或裤腰内侧掏出一个荷包,里面是他们的积蓄。更有甚者,将钱放在鞋里,好像生怕被人抢了去。过年时就更不用说了,铺子里每天都挤满了人,都是为了过年来置办年货的。那时的人们,过年图个喜庆,偏爱大红,偏爱花的图案。现在想想,那是他们对生活的期望啊。逢集时,街上会有卖糖葫芦的老爷爷。每到这时,外婆就会给我和表哥钱去买糖葫芦,在我心中,那是世上最好吃的糖葫芦。
稍大些,我离开老家上小学,回老家的次数明显少了,再逢集时,青壮年明显少了,或许是外出打工了吧。大都是爷爷奶奶们牵着孙子、孙女到街上逛逛,大人们的手里还拉着一个推车,买了东西放到推车里,拉着走更方便。付钱时,他们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钱包,不再有几年前的局促感。开始接受红以外的其他色彩。孩子们手上拿着玩具,人们购买的也不再仅限于生活必需品。外婆有时忙,就让我去买菜,告诉我西红柿要挑圆润的,土豆要挑不长芽的。来到菜市场,那情景“充满了烟火气息和旺盛的生命力”。
到了现在,回老家的次数更少了。回到老家,不论逢集与否,街上的人都稀稀拉拉的,连老人都少了,大概是被子女接到城里去住了吧。只过年时热闹一些,年轻人都回了家,他们偶尔上街置办年货。相比于现金,他们更热衷于手机支付,总会问:“可以用微信或支付宝吗?”如今,他们偏爱黑白灰,外公外婆也逐渐追上潮流,傍晚吃完饭后,他们会去新建的公园里溜达溜达。遇见老友,便停下来交谈几句。当他们步入花甲之年,安然祥和便是他们对生活的最大期望了吧。
那间杂货铺,被岁月改了头、换了面,不变的是它的淳朴。我仍记得在杂货铺前站过的位置,唱过的儿歌,吃过的糖葫芦。杂货铺就像一位智者,站在那里,沉默着,沉默着,看过世间浮云,看过人间百态,等流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它却愈厚重,愈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