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妙啊,人生中第一次出现这种奇怪而复杂的感觉。那一瞬间,仿徨、羞愧、关心与温暖海浪般扑面而来,淹没在四周的海浪里,脑海中莫名的响起了太宰治所说的:幸福感就是沉入悲哀之河河底的那些闪着激光的金砂,就是那种感觉吧,经历过悲伤的极限,心情不可思议地,朦胧地明亮起来。
有关这一切开始于一个平凡却不普通的上午大课间,这是一天中难得的刷题、反思和休息可以共存的时间,在快速解出一个救学题后,我带着淡淡的白豪感和成就感长吁了一口气,下意识摸了摸头发,突然就有一个奇怪的想法:自己剪头发。鬼使神差之下,我借来了剪刀和镜子,伴随着众人诧异的目光和剪刀的咔嚓声,“黑色雪花”从我头上纷纷落下,然而生活之不知意十之八九,不一会儿我的发型便变得惨不忍睹。好在还不等我开口,便有同学自告奋勇前来“助战”。对于头发的去留问题,我的同学比我显得更有主见,在他的帮助下头发开始趋向平整,可是老天似乎很喜欢和我开玩笑,不一会儿班主任就出现在班级的后门口,不安与尴尬在我心底涌出,看着班主任一步步从我身旁路过,半挺着身子,心像坐过山车一样。忽然有同学问,老班什么时候放假?咱们班都有人自己给自己理发了。班上众人看着我哄堂大笑,我直直地愣在了原地,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心里却不断地咆哮着,叫喊着,让这一切赶紧过去,老班笑着对我说,让我下课到他办公室。他给我理!
久久不能释怀,胡乱地听完了两堂课后我便爬在桌子上,像驼鸟一样捂着自己的头,躲避着外界的议论,朋友见我如此状态,便白费给我买了一份饭,而我甚至连声谢谢也没有说。下午我仍将自已封禁在座位上,一步也不曾迈出。
事情的转机来自下午的大课间。
那个画面到现在为止,在我的脑海中仍记忆犹新。我看见老班风尘仆仆地走进班里,手里还提着一个白色的大塑料袋,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仿佛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袋子打开,里面是一整套的理发工具、崭新的色泽给人一种放心的感觉。原来他不只是说说而已。在同学的簇拥下我坐到了椅子上。在推子的震动声与剪刀的咔嚓声的混响中,在同学们充满善意的关心与建议声中,我进入了一种十分奇特的状态中,我感受到了老班的紧张,在他不断抖动的手臂下,我不但没有丝毫害怕,反而想起了他“申妈”的称号。这是同学们对老班的认可!
时间过得很快,发型也已剪好,从开始到结束一共用了43分钟。43分钟的全神贯注成全了我的发型,而2508秒的关注却贯穿在从进班开始到现在的每一天,我想起了每当有班级成员离开时,老班都会不远万里,不辞艰辛的家访,只为他们能再次回班,能靠自己拼出一个无怨无悔的将来。
我又想起疫情时老班曾花费三个小时制作出班级成员地图,然后又用了整整三天跑
完了这张成员遍及近五个省份的成员图。72小时的奔波抚平了家长学生日趋焦燥的心,58张合影饱含着对每一个学生的期待。乌读戏剧节、南阳师范、父亲节的信。细想起来两年的时光,老班带我们领略了一个不同的世界,而这里也承担了太多的美好回忆。
理发结束台,在同学帮助下洗净了头上的碎发。回到座往上,讲台上是老班侃侃而谈类讲解型题解题思路的样子,我知道是时候投身于紧张幸福而又十分充实的高考备战中了。
相遇是一种缘分,相识是一段命运,相知是一种幸运,愿老班越活越精彩,愿全班同学考上心仪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