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将人分成两类:活出“样儿”的和活出“味儿”的。前者,他们以实现自身价值为目标,不断奋斗,到达别人难以乞及的高度,活出自己的“样儿”;后者更侵向于“与世推移”的自我享受,禁闭户牗,无关乎尘世,活出自己的“味儿”。
我们不妨称前者为入世者。这些入世者在历史的画卷上留下了他们各自的重重的一笔,穿越时空,落到我们笔端。勤勤恳恳如孔丘,周游列国只为劝诫诸侯行仁政;建功报国如卫青,追击匈奴千余里只为民族不受侵;鞠躬尽瘁如孔明,严明法令以身作则只为蜀民安居乐业。他们无不怀揣着理想,用自己生命的火把点燃了后世的火炬,高举在上,引领来者。活出了自己的有“样”人生。
那么那些活出“味儿”的就是出世者。他们以淡然的心态、旷达的情怀鹤立于世外。或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心境里自我陶醉;亦有苏子那般“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淡漠情怀;亦或是王维那样“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的自得……那些雅士们淡泊名利,拒绝尘嚣,只愿在浮沉世界中安稳地守护自己的那一片净土。高歌长啸,忘愁忘忧,活出自己“有味的”诗意生活。
一种人怀着躁动的心,把闲适当作犯罪;另一种人静看庭前花开花落,把入世当作惩罚。我不禁疑惑:两者是否对立?
其实不然。殊途终同归,虽然方式不同但结果却是一致的。那些入世者追求理想,不断攀登,在山巅实现了自己的价值,“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他们在困厄中新生,在追求中向上,他们活出了自己的“味儿”!那些出世者坚守自己的精神家园,似是消极避世,实是内有乾坤。没有人能在社会中真正脱离社会。面对强权,他们傲然对立,去一剪寒梅在满园荒芜中岸然凛立,独秀一枝,他们活出了自己的“样儿”!
于是豁然开朗,样味可以兼并。只要心中有梦,脚下在动,便能在追求“样儿”的同时享受自己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