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的深处有条老巷,明晃晃黄醺醺的光蔓延了一路。点亮了一个城市风景中古老的温情。
相换的板车,彼伏的吆喝,走在街上,觉得周围有了一种灵动。那是一丝带着甜味的温暖气息荡漾过来,勾着所有途经的味蕾。而女人的店就在那拐角处,成为小城独特的一道风景。
已不知是从哪一天起开始注意那个女人的。在旁人的眼里,女人不过是个瘦削的老太太,可是我只想用“女人”这个含着少女的甜蜜和妇人的成熟代称。女人爱美,每次见她,总是抹了脂粉搽了口红,似乎想留下青春最后一点尾巴。女人爱笑,即使没有顾客时也是如此。笑起来眼角会轻轻颤颤,不招不摇,温婉而妥帖。她总是打扮得一丝不苟。却有些‘盛装端热油’的味道。
看她煎锅贴,煎到外酥里嫩香气四溢时,搁到蓝印花的小碟中,浇一层香醋,撒一圈葱花,待到轻咬一口,却是意料之外的香甜之感,隐隐间又有些青春独有的青涩。
我时常去女人的小摊,忙里偷闲中偶尔与我交谈两句,渐渐地,日子久了,我们便熟络起来。一次,似是一位捡垃圾的老奶奶,花白头发,衣衫褴褛,慢悠悠艰难地拄着拐杖走到摊前买锅贴,询问了价格,老奶奶缓缓从口袋里摸起几张皱皱巴巴却叠着整齐的几张一元纸币,数了数递过去。女人见了笑着递给了她两个。老奶奶见了有些惊讶说:“只要一个”。女人笑笑说:“买一送一”。老奶奶笑着接过来,拄着拐杖走了。?
一旁的我有些惊讶,女人迟疑了一下说:“老奶奶一人挺不容易的”。简明的一句,一时间,我心中充溢着难以言说的感情。站在一旁的我不语,她亦不言。我呆呆看着她熟练的翻剪,温婉的浅笑,不卑地招呼下面客人,沉溺于女人那一汪碧水般的不朽之气里。夕阳西下,女人美得如一幅女仕女图,成为我心底里一道亮丽的风景。
风景不在于有多么宏伟壮丽,有多么惊世骇俗,小小的不起眼的人,用心发现,何尝不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呢?
小小的举动也能传递大大的正能量,感谢那拐角处美丽的风景,装点着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