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文化遇上时代的新装,兴许一个新的机会已到来。但当文化开始追随时装,则必将成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莫大的悲哀。
当今的中国,似乎正走向这种悲哀。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在听完一场“钢琴演奏会”后,只记下了演奏者的华装;也有越来越多的“钢琴家”,开始努力研究自己的衣服,却忘了黑白键真正的意义是音乐。
恰如从《百家讲坛》栏目中走出来的一些红极一时的“学者”。所讲的道理,所析的材料,明明是以普及知识为目的,以通、浅为原则,并没有多么高深的内涵,也没有多么重大的专业价值,却一个接一个成为媒体追捧的对象,被冠之以“大师”、“泰斗”之称,简直像娱乐明星一样四处抛头露脸,走起了明星影星式的宣传路线。且卓有效果。为何?仅是因为所讲的书是众人的共爱,所抛出的观点极为玄虚并附着了“阴谋论”、“对应解谜”等引人兴趣的元素,还有就是夹杂网络元素现代人思维的讲话方式。我们不否认这些可以是一个学者所使用的工具,但还绝不应该成为一个学者所依赖的全部。你看,易中天红了,而不是三国正史红了,刘心武红了,而不是红学红了,于丹红了,而不是孔孟老庄红了。当一个学者放弃文化的内涵,借用外包装推销自己,这是作为学者的不幸,更折射出整个社会取向的莫大悲哀。敢问,人人皆知刘心武玄读红楼,而真正的红学泰斗研究红学六十年的周汝昌几人知?又有几人读过其著作?
这是我们的时装文化,越来越忘记包装与实货谁为重点。这是否与那小县城修上大地铁站却忘了修地铁的真正作用是载人有些相通?政治的形象工程可以监管,文化的时装工程谁来负责?
正统文化向时装屈服,学者向时装献媚。那么一类侮辱文学的市场人因包装可以成为当代文学的支柱。那些守着真正文化,研究着时空的意义,抛开外界的浮夸,躲于文化之后的学者们却无人在意,无处述说,他们的精神无人在乎去领会。他们只能躲在角落,看着同行们穿上时装兴冲冲地在人群前搔首弄姿,自己捡起他们扔下的,扔在心口。谁知道他们终将老死于何方,谁又在乎我们的文化又终将葬于何处!
当郭美美事件中冒出了朗咸平抢夺关注的面容。我由衷地恐惧,难道有一天,我们的“时装文化”会更进一步,终究只剩“时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