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偌大的街市,稀少的人群。我站在高楼的落地窗前,透过光秃的树枝,很清晰地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他。
他的面前放着一个掉了漆的白瓷碗,不合体的外套单薄而又紧紧地裹在了他瘦削的身体上。他双手合十,不停地向过往的行人乞讨着,我看见他在打哆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吃过晚饭,照例欣赏起了外面的夜景。我站在同一个位置,望着同一个地点,看见了同一个他。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昏黄的灯光下,他小心翼翼地倒出碗里零星的硬币和纸币,撩起衣服,放在最里面的口袋里。然后,他吃力地站了起来,我看见他模糊的背影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安静的小巷里。
第二天,第三天……连续几天,他一直在那里乞讨着,可是每天的收获并不多。于是,每次经过那个街道,我都会掏出一些零钱放在他的白瓷碗里。
某天,风和日丽。我沐浴着阳光,晒晒惺松的自己。街道变得繁华了,人们也都精神了。突然,眼前一亮,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可是,他怎么会买这么多东西呢?
回到家里,我把疑惑告诉了妈妈,妈妈笑着说:“现在这个社会啊,牺牲自己的尊严来换取别人的同情与施舍的人,不是没有的。所以,面对这样的人,我们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援助他们。”我悄然大悟。
于是,夜幕降临,我将窗帘放了下来,屋里全是温暖的味道。
寒冬过去了,新的学期开始了。他突然不见了。我心里不禁一阵窃喜,没有了他的存在,整个街道似乎也变得亮丽起来。我哼着小曲一路回家,却看见了那个让我厌恶的身影。只是不同的是,他的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我疑惑了,向旁边的阿姨问道:“这不是那个乞讨的人吗?他怎么多了一个小孩啊?”阿姨说:“你说那个小孩啊,他是被那个乞丐领养过来的,那个小孩是个孤儿,他看着可怜。本来他一个人干点杂活是可以养活自己的,可是,现在多了一个小孩,为了照顾小孩,他只得白天去乞讨,由于腿脚不好,晚上只有去餐厅里做清洁工……”听着阿姨的话,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油然而生。
乞讨虽然是卑微的,可是卑微的背后却是超越亲情的爱。是爱让卑微挺起胸膛,变得高尚起来……
我站在午后的街道里,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