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身高1米7多,拥有一张不善言辞,不懂得轻重的嘴巴,肚中的肉因为他的饭量而稍显突出。他的手很特别,那是一双久经沧桑,长了硬硬的茧子的手,这样的手自然配硬得连指甲钳都甘拜下风的指甲,指间缝里更是有一些似乎土生土长的黑色物质,洗都洗不掉。
随着我的年龄增长,我与父亲之间渐渐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我不再像以前一样经常与父亲开心地聊天,悠闲地喝茶,饭后一起到楼顶,看我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风景。看着同学家的一家经常一起出去玩,想到自己的父亲,想到我们一家,每次都不经不住的叹息摇头,距离上一次全家一区出去玩已经9年了,而那一次竟成为我们家目前唯一的一次一起出去玩。这时,罪恶的思想常常乘机萌生:如果他们是我父亲,那该有多好…。
不知上帝是不是存心火上浇油,在我们之间筑道墙不止,还在我们身上储存了一大桶的火药,以至于一点点的火星足以让我们吵起来,但更多的是暴风雨前的沉默。
进入初三,我们的话越来也少,还是如往常的周五晚上放学,我搭着同学家的顺风车回家,由于晚上太危险了很多同学的父母不放心都来接耗子,以至于同学家的车被各种形形色色的车包围,动弹不得,我们坐在车里,听着一首又一首的歌播放结束,不知时间来来去去多少回,车终于启动了,我看着窗外的风景慢慢的倒退,随即一闪而过,在音乐中陷入沉思…。
回到家,听到厨房里炒菜的声音,感到疑惑,正准备一探究竟。这时,表姐迎上来,拥抱我,亲切的唤我的小名,并带点醋意的说“你知道你爸多疼你,刚刚一直站在窗边,往楼下望,还一直说你怎么还没回来,最后还打了个电话给你妈,说了你妈一通,并说早知他自己去接了…。”听到这里,心中早已波澜不禁,心情复杂的犹如一锅八宝粥。这时,穿着围裙的父亲端了一盘菜出来,一如既往平淡的说,回来啦!而我竟然却依旧只是轻轻的说了一个字“哦”。
站在记忆的大门,轻轻推开和父亲的记忆大门,记忆犹如泉水般涌现出来,我们曾在黑夜一起照相,父亲举起右手,软趴趴的“耶”还让我一直发笑,而那一个菲林里的照片多半留下的是父亲帮我照的相,而他的仅仅只有那么几张。还记得父亲在自己房间里,他搬出笨重的工具箱,我望着他微微驼背的坐在地上的身影,看着他将坏了的电器拆开,修理,拧上,用双手化腐朽为神奇………
这就是我的父亲,一座沉默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