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追溯到心底的柔软处。
那是小时的一次课堂,我们咿咿呀呀地吟诵着《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当时对这首诗的认识只有每句诗的第一个字连接起来就是“千万孤独。”甚是觉得这首诗有趣,便反复朗读、回味。说来也巧,那天真的下雪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下雪啦!我猛地一望,那鹅毛般洁白的雪肆无忌惮地刻入我的视线,飘进我的眼底。当时一阵狂想:雪在下着,还会有那个老翁在寒江独钓吗?
雪下在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一脚踩下去“唦——”,声音比那个泉水咚咚,古铃叮叮好听多了。我和几个玩伴一起唱着歌,蹦蹦跳跳地踩进雪里,院子里的雪落下了我们许多的脚印。
待到我们稍大了点,我就常常和玩伴们嚼着马梅糖,捧一手白雪,毫无拘束地吃了起来,甜冰冰的,好吃极了。兴奋之余,我们就打雪仗,你一球我一球进行得如火如荼,打到脸上还乐呵呵地笑。几场大战之后,个个都活生生地成了“雪人”,好不快活。每次回到家,都免不了家人的责骂,可骂骂就过去了。雪下得越欢,我们玩得就越喜。
后来升上初中,雪开始下得少,甚至几年才有一次。学业的繁重已使我忘了自己眼中珍藏的白雪,取而代之的是不同科目的苍白的试卷。有一天,天空灰暗,我在灯下苦读,弟弟突然手舞足蹈地大叫:“姐姐!外面下雪了,你快看!下雪啦!”我望着窗外,洁白的雪,还是下得那么可爱,恍如隔世。我带着弟弟奔出家门,欣赏着大自然的丰礼——雪,好久不见。
思绪沿着冷风回到现在。窗棂上,隐隐约约闪着银光,我从椅子上一弹而起。原来只是幻觉,我无力地回到座位,眉间溢着几丝悲伤。像诗中少女思念远人一般,心中百转千回,无法言表。
时光蹁跹,心中的千堆雪即使经历了无数次暖照,也依然在那里。雪啊,我的友人,今年你会来看我吗?你终会知道,在这寒风肃杀的季节里,有一人倚窗浅吟,坐等友人归。
闭上双眸,玩着那些年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