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我的童年,大概许多事早已忘却,但我清晰的记得,那段最欢乐的时光,是在外婆家的一段片影,还是那棵老柿子树。
一棵柿子树,保留了我太多太多的回忆。
起初我并不知道那是一棵柿子树,只是依稀记得,外婆端来的一盆红红的果子,表皮看上去并不干净,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痕。外婆粗糙的大手拿起一个让我尝尝,说这果子味道好得很。看大家都吃得欢,便将信将疑地挑出一个长得可爱的,让外婆洗净了剥了皮给我小咬一口。柔柔的果肉滑进嘴里,汁水顺着嘴角流下,那汁在嘴里,比蜜还甜呢。后来,我便知道了这果子叫柿子,那棵挺立在小路边的树便是柿子树。
我曾看见外公亲手打柿子。搬了梯子,拿了长木棍,外公在树上打,我们提着篮子在树下接。打柿子是件危险的活,但是我爱吃,外公也自然愿意冒着危险爬上柿子树。若是还未到柿树成熟的季节,我便时不时抬头望望柿树上还未成熟却已显得沉甸甸的果实,一会便又耷拉下脑袋继续看小鸡啄米。
柿子树能结出我爱吃的柿子,我自然很喜欢它。那条小道上还栽着其他几棵老树,桃子树,枣树,松树……繁多的绿叶遮蔽了蓝天,只剩几抹稀薄的蓝在绿里。柿子树虽没有那么俊挺,可我唯独喜爱它那胖胖的躯干。
我最爱在傍晚一人来到柿子树旁,夕阳的余晖刚好洒在身旁的柿子树上,光线透过叶片照在柿子上,照得橘澄的柿子像极了古代元夜赏纸灯时的点点火光……
似乎许久没有认真瞧瞧这棵柿子树了。叶子没有泛黄,反而愈发的绿了。有些绿得发亮还有点硬,与许久前见到的泛黄的生脆的叶子不同了。不,应该是完全不一样了。换了个颜色也换了个身子,整一树便精神起来,挺起来了。可这明明已是一棵老树了。难道时光没有流逝飞快吗?
再看看外婆与外公,两位老人分明是更加削瘦了,面孔愈加干瘪而多皱了,头发也愈加花白了……大概那棵柿子树也终有一天树叶泛黄,一片片支棱在那,欲坠不坠,最终孤苦伶仃吧。……
我仿佛又看到柿子树前小女孩嬉笑玩耍,不远处慈祥的老人弯着身子笑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