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笨呢?这个题讲了多少遍啊,你听不见是不是?上课想什么去了?”看着张老师声色俱厉的样子,站在办公室的我又羞又气。
刚刚结束的政治考试,错了一道很弱智的题,于是就被劈头盖脸地训斥,办公室里那么多老师,班主任也在旁边,政治老师训斥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及其突兀,尴尬得我无地自容,脸上火辣辣的仿佛在冒火,觉得自己一点点可怜的自尊被践踏的体无完肤。“拿走!回去改完了再来找我!”恼羞成怒的我一把夺过卷子,故意把脚步声跺得很响,“咣”的一声,狠狠地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回到教室以后,越想越生气,心里委屈得很,不就错了道题吗?至于吗?凭什么那么骂我呀?心里感觉要炸开了。下午有政治课,我难以平息心中的怨气,看见政治老师就心里堵得慌,听不进课,一直胡思乱想。
思绪突然跑到初二的时候。也许是荷尔蒙的作用,那时的我及其幼稚,觉得和老师作对是一件很特别、很能表现自己的事情。有一次上课,我因为在操场玩过头,迟到了整整半小时,于是班主任就把我骂了整整二十分钟。自那时起,上他的物理课时,我就再也不听讲了,故意甩脸子给他看,时不时的回头说说笑笑,觉得自己酷得不得了。老师的沟通交流我统统不配合,转过头还是一如既往。看到老师生气的表情、无奈的眼神,我觉得很过瘾。可是,我初二的物理成绩也变得惨不忍睹。直到毕业后和老师聊起来,老师微笑着问我:“因为你做错了事,老师批评你一次,就一直埋怨这么长时间,值得吗?”看着老师和蔼的眼神,我有些心虚:其实我早已忘了自己问什么坚持着抵触情绪,只是自己幼稚、固执地用这种行为维护和捍卫当时那可笑的尊严。
我突然意识到我正在重蹈覆辙!明明自己有错在先,政治老师愿意关注我,应该开心才是,我这是生哪门子气啊?想到这里,抬头看看政治老师,也觉得赏心悦目起来。
下课之后,我主动找政治老师道了歉,红着脸,磕磕绊绊地说自己实在是不对,希望她能够原谅。政治老师“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这个傻孩子,卷子改完了没啊?”“在这里。”我的心一松,也笑了。
这次卷子风波以后,我看到政治老师便觉得亲热,也更爱学政治了。
这就是一种成熟吧。不再像以前那么偏激尖锐,学会磨平自己的棱角,学会变换角度看待每件事,能够明辨真正的是非善恶,逐渐成长为一个优雅的自我。十七岁的我这么想,不知道二十七岁的我会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