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最近经常被叔叔阿姨或是其他认识的人说:“这孩子长大了啊!”长大是一种什么概念,也许没人说得清吧!
今年去扫墓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丝惆怅与感伤。曾经疼爱我的长辈在我五岁的时候就过世了。记得奶奶跟我说,那天只有我哭得最伤心。真的不记得当初为什么会哭,那份忧伤已记忆不起了。很多年后的今天,我站在这里,为什么却感觉眼睛涩涩地,有点想哭却哭不出来。回来之前,照例做了祷告,我竟然出奇地没有东张西望。临走,要给那个守墓的老人一些钱。竟没人敢去。于是我拿着钱走到老人面前,看着因右眼瞎了而显得有点可怕的老人。我把钱放在他手中,叮嘱他好生照顾着。回来的路特别长,夕阳拖着我的影子,心中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只因为这事,被人说我长大了。感觉有些不适应。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本来很亲近的叔叔阿姨们,看我的眼神变了,变得尖锐,以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我,像欣赏一件作品。他们已不再用曾经亲密的称呼了。这就是所谓的越长大越孤单么,不寒而粟。
有人说过:“一个女孩长大需要十八年,而一个男孩长大,有时只需要一夜。成长不是肉体的发育、成熟,而是一种灵魂从本质上的蜕变。所谓的成长是什么呢?我不知道。
进入高中,感觉不一样了。新的同学、新的老师、新的……总是有新鲜事情发生在身边。但是却无人可以分享。同学们哪一个不是拼了命努力地学。一张张”人不学习,天诛地灭“的脸,这令我很无奈。很难再找到人陪我逛操场。只有“木头”——我初中的最好的朋友跟我混迹在图书馆。他总是神情激动地给我念他写的杂文,犀利的文笔直指时政和社会弊病。(这小子偶像是鲁迅!)我总是听着,偶尔给他指出几个错别字,词语使用不当什么的。老朽总是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让我恨得牙痒痒。忍不住上去敲他。
八校联考后,再难觅木头的踪影。偶尔碰到了,打个招呼,也不似从前那么亲密无间。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不好说。
只是当有一天聚在一起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变成这样子?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你不觉得我们已经长大了么?难道还继续做那种傻傻的事!现实很冷酷。我们那样也很幼稚!”他说。现在的木头,依旧写着堪称范文的文章,很精彩,但是少了那种锐气,那种逼人的感觉,只剩下残缺的华丽和遗憾。
所谓的长大,就是如此改变么?变得失去了锐气,被生活磨平了自己的棱棱角角,以至于到了即使碰撞,也难以出现灿烂的火花地步?如果这就是我想知道的“长大”的含义,那我宁愿不要。
“长大”意味着放弃,放弃自己所爱的;“长大”意味着扛起,扛起父母的殷切希望;“长大”意味着改变,改变那个原本自己。这是长大?这是谋杀!谋杀掉那个爱哭、爱笑的我,那个爱吃、爱睡的我,那个爱看课外书的我,那个……难道要变得冷酷、麻木吗!扼杀一个我,去换取另一个所谓的“我”的话,我只有说:“我不想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