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好久不见
雷恒泰
那天我做了一个神奇的梦,梦中的我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年那个下着雪的新年。
那是一个熟悉的房间,旁边的床上躺了一个正熟睡的孩子,正是七八岁的我。
宁静被一个声音打破:“雷宝,快点下楼,外面下雪了。”那是妈妈的声音,床上的孩子也终于开始动弹,他胡乱的穿自己喜欢穿的到处都是的衣服,又趴在地上,从床底艰难地找到自己失踪的鞋子,穿戴完毕,他面露得意之色。
他一路跑着出了房间,在下楼时一不小心而一路翻滚了下去,可他又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顾不上奶奶惊恐的大喊大叫,只是执着地一路跑向外面。他把一只脚插进雪里,弄湿了鞋子,只是为了知道积雪的深度,他大口大口努力的呼吸清晨寒冷的空气,脸上是一副愉悦的表情,那是因为终于下雪感到的快乐和满足,亦或是终于可以尽情玩耍的欣喜,他的表情使人感到格外的安心。孩子一直安静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外面白雪皑皑下来的世界。
时间慢慢流逝,仿佛在过去的很久之后,画面终于开始变幻。
一个孩子,站在那一张大圆桌前,嗯,这是一个除夕团圆之夜,周围的亲人来回走动,隐隐约约之中,我看到妈妈正在将一盘盘热腾腾的饺子端上餐桌,屋中的电视机正响,我看到奶奶站在曾外公外婆的遗像前,口中默默的祈祷什么,爸爸和曾经我正拿着一串鞭炮走过未,门外响起燃放鞭炮的声响,这时,屋外传来烟花划破空气的嘶鸣,抬起头,正看到五颜六色的花朵绽放在夜空中的风景,屋中的电视机传出了春节晚会的声音。
后来呢,画面再一次旋转,这一次,我看到了武侯祠前庙会的场景。
天色已近黄昏,年幼的自己在奔跑。
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到处是一片热闹的场景,来回张望,我看到一个人正在低头忙碌,他是在画糖画吗?他手中的糖汁浇灌出绚丽的图形,周围的孩子满脸都是期待的神情,我又看到一个人正在大声的叫卖,推着挂满红灯笼的小车,映射出了一个温暖的光晕,年幼的我不停奔跑,眼中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我慢慢睁开眼睛,梦境消失了,眼前的墙壁忽暗忽明,脑中的梦境和现实交织纠缠,昨日的酸楚又重新回到我的身体。我茫然地注视着面前的墙壁。眼前的一切,我是否仍处于梦境?
这难道也是我好久不见的童年?亦或是我已经醒来,只是不愿相信,我的童年早已离我而去,永不再来?
那么,我是谁?是依然幸福的少年,还是过期的孩子?童年的纯真和快乐是否已留在了生命深处,足以抚慰我成长的艰难?
窗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
篇二:好久不见
周钰涵
“呼呼……”周围一片万籁俱寂,唯独我的呼吸声震耳欲聋。
这是我在小升初的署假里魔鬼训练时,长跑过程中的特写画面。“跑的太慢了!”“步子迈开!”“比上一次又退步了!”在张教官催促的大吼声中,我只得在操场上尽我所能,快速奔跑。
那年暑假的最后一次训练,我彻底的被疼痛乱了神经。那一天烈日高照,操场如热锅,我们似干狗。当男子一千米的哨声吹响的那一刹间,我杀了出去。第一圈,我步履如云,如脚踏飞燕,似身骑快马,冲到了第二;可在第二、三圈,让一个个比我有技巧的同僚们从我身边跃过,我只得暗暗叫苦,因为第一圈我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的体能,在漫长的4分钟后的1秒,我终于冲过了遥远的终点线。“呼,呼……”四周突然一片空虚,除了惊天动地的呼吸声,我什么也听不到,只感到肺部生疼,全身软弱,腿部发痛,无力站起,最后只待在别人的搀扶之下,坐在一旁“养伤”。
那次疼痛,刻骨,铭心。
在那天之后,每每当我看到那片操场,每每当我听到要测长跑,我总是会心生恐惧,犹豫不前:“到底是全力去跑,还是龟速前进”“到底是勇敢面对1000米挑战,还是请假在一旁停滞不前”……于是怀着此类想法,我在一次次长跑测试和体能训练中,装模作样、顺其自然,竭力避免一次次疼痛侵扰,直到那次八年级的第一次长跑测试……
”今天我们测一个一千米长跑,尽全力去跑,任何人不能请假,中途不能停!“刘老师在队前大吼道。“现在预备……跑!”一声令下,大家箭似的窜出去,左奔右跑,你追我赶,好不热闹!我也受到感染,决定要拼一次!
开始我在队的后方,慢慢在跑。第三圈,我吸取上次教训,双手握拳,双腿迈开,双眉紧皱,牙一咬,背一弯,冲!这一圈,我使出了浑身气力。看着前方一个个无力的身影,我不禁暗暗庆幸,自己没有重蹈覆辙。于是我健步如飞,不断超越,一个个疲惫身影被我甩在身后,终于跨过终点线——3分50秒!
突然,我又一次倒在地上。第二次了,尽管我不晕,但我的疼痛又一次袭来,在我的腿上做了恶作剧,我坐起来,只得拍拍腿、松松筋,歪歪斜斜地又被同学们扶回教室。
坐在教室,我摸着我的腿,如针刺骨,如火灼皮,如刀剜肉,如拳打伤。
疼痛,好久不见!
我后悔吗?不!
成长路上,哪里没有疼痛?因为疼痛,所以奔跑。挫折是疼痛,失败是疼痛,成长也是疼痛。面对高手如云的竞争,面对如火如荼的生活,面对层出不穷的挑战,失败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总是高悬在我的头顶,躲避不是办法,唯有坦然面对,唯有迎难而上。没有暗礁的人生不会充实,没有风浪的生活不会丰富,没有疼痛的成长不会让我真正进步。
终有一日,昔日的疼痛将化为云淡风轻,那时的我,必已成为身披铠甲的战士,一剑在手,纵马疾驰,无往不胜!
篇三:好久不见
马一鸣
教室里埋头书写的我偶然抬头,看到了校园里那棵金黄的梧桐,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小学那棵同样金黄的梧桐树下,内心悄悄荡起了波澜,一抹微笑浮现在了脸庞。
记得那年初秋,我和小学同学们坐在纷飞的梧桐叶中,玩闹声将天边也染上了一抹童真的红,满天飞舞的梧桐叶像醉酒的蝴蝶般你来我往的追逐打闹,我们也如这梧桐叶般享受着与同学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那边是喜好运动的几位在球场上你追我赶,这边是“知识渊博”的几位在安静处谈天说地。静好的岁月无声地流淌着,而同学之间的情谊也在老梧桐的见证下变得日益深厚。
当初中来临时,往昔的一个个画面犹如灿若繁星的烟花,纵有千般风采,却在不经意间从我的脑海里悄然消散,带着对小学同学的眷恋,我与初中同学之间也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纯真美好的同学情,好久不见。
但就在那节普普通通的自习课上,作为班长的我端坐讲台,中间抬头时,突然看到了全班同学低头拼搏的模样,看到了他们时刻不停的笔尖、堆积如山的试卷与闪烁着希望的目光,一种催人奋进的感染力在教室弥漫……我突然发现我们是如此相同,同样的目标,同样的状态,和小学毕业考前备考的氛围一样,就连窗外的那棵梧桐树,也和小学时窗外的那棵无比相像。
一种新的集体的温暖开始在心湖荡漾。
班级三人组篮球对抗 ……此处隐藏1080个字……尽兴,我便跟他到足球馆,我在观众席休息,他在场下踢球。只听裁判一声哨响,激烈的竞技拉开序幕。我真的看不懂他们在踢什么,但我可以为杨哥超帅的进球而欢呼,为杨哥抓住机会,在对方脚接触球后,球离开脚那一刹那,断了对方的球而激动。踢完球后,杨哥回到观众席上,汗水浸透了他的运动服,但他在阳光下笑的十分灿烂,一口大白牙闪着耀眼的光芒。我们勾肩搭背一起回家,他高谈阔论,我嘻嘻哈哈。
他喜好读书,热爱世界历史,与他相反,我独爱中国历史。他给我讲战神阿克琉斯,我跟他谈盘古开天辟地,他告诉了我古希腊文化的自由,我带他见识了先秦诸子百家的风骨。在一次次的交流中,我们互相学习,彼此认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并不能使两个惺惺相惜的心灵产生隔阂,人逢知己话自多。
多少的快乐流淌,多少的岁月流转。
可是突然有一天,杨哥说,他爸爸妈妈要让他去异地读书了。
他走的那一天我没有去,在父母都去送别之际,我一个人趴在床上痛哭,楼底树下的两个小木椅,承载了两个无邪的孩童多少的欢声笑语,可如今,有一个的主人将会离开它。我一遍又一遍的念着“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泪水却止不住的奔涌而出。心灵的距离,再怎么相近,也抵不过空间上的三百公里。书架上他送我的那本世界历史仍在,封面上的自由女神像仍高举着火把,可送书的那个他却不在了,年少的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分别的滋味,刻骨铭心。
“风吹雨成花,时间追不上白马……”多少次孤独地走在街头,走过我们一起走过的地方,或是拿起我们一起读过的书,我甚至感到恍如隔世。那天听到陈奕迅的《好久不见》,一下子呆住了:“熟悉的那一条街/只是没了你的画面/我们回不到那天/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和你,坐着聊聊天/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杨哥,好久不见!
杨哥,何时再见!
篇六:好久不见
秦守洁
我生命的起点是一个叫二里桥的地方,南阳盆地东部一个小小的村庄。
为什么叫二里桥?因为村西头确实有个桥,大大的桥洞,桥洞下面有稀奇古怪的图案(多年以后才知道是汉画)。此桥自古就有,而且离街正好二里地。
村子是一幅水粉画。
春天,高大的榆树上有翠绿清香的榆钱,路边的大槐树上有一嘟噜一串的白色槐花,人们从开有桃花苹果花的院子里走出来,用绑好镰刀的竹竿或是木棍,把榆钱槐花钩下来,满村的芬芳扑鼻;夏天杨树绿石榴花红,各家门前的喇叭花月季花指甲花灼灼其华,村后面有一个好大的荷花塘,红色白色的莲花在风中摇曳;秋天里村子里到处硕果累累,黄澄澄的柿子,红彤彤的甜枣;冬天里一下大雪,白皑皑的雪地里,少不了蹦蹦跳跳的小孩身影。
村子北面是大片的田野,春天,大片绿油油的麦苗中,点缀着一块一块的油菜花;夏天里收完小麦下场雨,秋庄稼一夜之间蓬勃冒绿,玉米高粱蹿着长;秋天里高粱红,棉花白,还有稻子的清香。
田野再北边是一个大大的栗子园,成百上千棵粗壮的板栗树静默着,初夏时节栗穗(栗子花)飘香,大人们常常把栗穗编成长辨,晒干后当作"蚊香",拿一辫点燃,缕缕的青烟透着一股特殊的清香,可以驱走蚊虫。
栗子园北边是一条潺潺的清澈的小河。河里有鱼,但是很小,也很少,河底和河畔的沙很细很软,踩起来让人感到亲切和甜蜜。
夏日黄昏,妈妈在厨房准备晚饭,炊烟在院子上空袅袅升起,我躺在院子里的小床上,看天空有蜻蜓自由飞舞,还有一只只蝙蝠在东游西荡。
村子是一片乐土。
不记得小时候有过作业,农忙时好像也不多,小孩子的主要任务就是满村的撒欢,不分村东村西村南村北男孩女孩的疯跑疯玩,男孩玩打仗、玩斗鸡(我们方言是叨鸡)、滚铁环、摔泥巴、摔四角、狼吃羊、打弹珠、抽陀螺,女孩玩跳绳、踢沙包、抓石子、丢手绢、跳皮筋、翻皮筋……能不能混合玩?当然,每个夏夜,住的近的伙伴自发聚在一起,老鹰捉小鸡、过路路、“野鸡翎,抗大刀,你那边里随俺挑”……一项一项玩下来,常常是在大人的一遍遍呼喊催促或拉拉扯扯中意犹未尽地回去。
星期天和暑假更尽兴。纠集一群更小的孩子,在院子里模仿老师上课,语文数学音乐全教;有时排练一场场大戏,每人头上插花插草插红薯梗身披花被单,哼哼哈哈摇摇摆摆各自陶醉;跟着大一点的孩子跑到田野去割草,歪歪咧咧带回来,给猪牛羊改善生活,满心的得意;和同龄人一起去地里放牛放羊,来到麦场、河边或等着种萝卜的空地等草多的地方,拉着拴绳,悠闲地看牛羊慢慢吃,如果想解放自己,就带一根长拴绳,一端套在牛羊脖子上,另一端拴在木橛上,把木橛插到地里,牛羊就被“mèi”在有限空间内,不会乱跑,放牧者可以凑在一起做游戏呀,打扑克呀,时间久了再换一个地方。
暑假的雨后傍晚,到村子西边挖爬叉;晚上,妈妈带着手电筒带我们到村北树林里抓知了,随手找点知了壳,每一次收获满满。
那时候住亲戚家挺常见,我小姨常在我们家、芝姐常住我婶家,有时候她们带我们去街上或东庄看戏看电影,有一晚上去街上看《少林寺》,我们自己带条长板凳(电影院只是院墙围起来一个空场,没有座位),散场时太挤,出了电影院才发现,四条板凳腿被挤得只剩下两条。
村子是一首多情的歌。
至今记得东院四奶慈祥的笑容,老靳婶爽朗的笑声,前院大哥的厚道和大嫂子的贤惠大度,西院姨的勤劳温柔……饭时一到,几家人都端着碗蹲在门外,边吃边高谈阔论:59年如何挨饿啦,75年的大水啦,今年的收成啦,下一步的农活规划啦,今天看到听到的笑话啦,热热闹闹,嘻嘻哈哈;谁家偶尔改善生活,都会给其他家孩子端来点“尝尝”,也有孩子直接端着碗到人家坐等的。
各家从地里摘的菜,总要分一点给大家;各家有红白喜事,其他家更是当成自己事,义务帮忙。
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姑姑姐姐对我都很亲,那年敏姑出嫁,我看见她告别家人走到大门外,眼里含着泪花,我也感觉非常舍不得,跟着噗噗塔塔掉眼泪,又不好意思让任何人看到,后来敏姑回娘家,我是多么地兴高采烈;云姑每次见我,都是笑着问东问西,极其关心;西院姨家的姐姐带我们玩,给我们讲故事,给我书看。
记得我每次新添了花衣裳,都要急不可耐地穿上跑到这几家院子里显摆,左邻右舍前院后院,一看见就夸张地叫:“哎呀,这新衣裳真好看啊”,我一听心花怒放,掉头奔赴下一家。整个童年,如出一辙的画面未曾更换。
后来,我离开村庄,走向了外面的世界,有了自己的小家,与村子渐行渐远。
村庄,就成了我的故乡。
我带着她融入我血脉的善良、温暖与淳朴,在这个极大又极小的世界里,一直走一直走,寻找自己的精神家园,凝视风光变化的世界和世界里的我。
霓虹闪烁高楼林立,抵不过心灵深处故乡的那缕炊烟;明明灭灭林林总总,最挂心遥远村子里我日益衰老的白发爹娘。
梦里乡关,好久不见!
幸血脉灵魂,从未隔断。远离和回归,本就是一条路的两端。此去经年,青山明月;今夕何夕,鸡犬相闻,蝉鸣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