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养过几次仓鼠,最后一只死掉后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主动接触仓鼠了。直到初二生日时朋友送了我一只白色的仓鼠,它这才算重新回归到我的生活。仓鼠的寿命非常短。通常只在人世间停留两三年就匆匆赶去下一个停靠点。而这抹小小的白色迄今为止已在我家停靠两年半了。
平时早放学了,回家一定要先看看它;吃玉米总要给它留一两粒;功课做累了就去看它两眼;两年多我从来没对它发过一次火,每当看到它烦恼和压力都烟消云散。初三,它与我同甘共苦,寒暑假怕它冻着热着了会悄悄地把它从客厅挪进房间;有一次收留一只小猫没有猫粮了从鼠粮里捡出一些小鱼干给猫吃;我带着它搬过家,去过公园,换过笼子;它会躺在我手上吃东西;我还给它做过一顶小帽子;有一次我把手伸进笼子时它咬了我好几下,但是不痛,我特意去查了一下“仓鼠为什么轻轻地咬人?”得知“那是喜欢和信任你的表现”后兴奋了好久……
白色的仓鼠,我和朋友一人一只。当时朋友挑了比较壮硕的一只,半年过后原本瘦弱的它在我的悉心照料下比朋友那只胖了一圈,我高兴坏了。
今年年初,它突然患上肿瘤,顶着作业一动没动的压力我连夜带它跑了好几家宠物医院。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医治异宠的,手术费却要近千,根本无力承担。更何况医生亲口说就算割了复发率也很大,还不知它能不能挺过麻醉。可不割对它更是一种痛苦。每天都会痒,一挠就出血的肿瘤……本想让它安乐死却找不到途径。有人劝我说:有这给它治病的钱什么品种的仓鼠都能不知道再买多少只,另觅新欢不是更好?虽然朋友本意为善但我想说:它不是一只普通的仓鼠。它是我的仓鼠。放眼全世界不会再有一只仓鼠如此独一无二。现在我想要的只有它而已。
那天回家路上,夜路格外地黑,这个世界仿佛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我坐在电瓶车上,它缩在我手中纸箱的角落里。我用手紧紧地禁锢住它生怕下一秒他的生命就从指尖流逝。不同于往常,它安安静静地依偎在我手中睡着了。昏黄的路灯无力地打在我们身上,风割着皮肤,树一排一排地往后退……一到家泪水便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我摸了它很久很久。
为什么我没有把它照顾的更好呢?
现在的它长了两个肿瘤,背也弯了,腿也不中用了,每次都会从楼梯上摔下来,连咬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以前爱吃的小鱼干也啃不动了,它从很久以前就分不清我的手和食物了。现在眼睛估计红的很痛,背上还有一小块秃斑。却奇迹般地健在。
昨天我去看它时发现它背上的秃斑长起来了,激动不已。自进入高中以来少见地拆开笼子把它抱了出来:虽然我们的故事平平无奇,但你是我生命的必要因素,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像这样抱着你,温柔地摸摸你,晚点再走吧,这里永远是你避风的港湾。
还是昨天,当我打开笼子,腿脚不便的它哪怕知道爬出来就会摔下去,也依然像刚来我家时那样奋不顾身地朝外奔去。我想,这就是生命对自由的渴求吗?
我肃然起敬。
我一直认为生命是平等的。比如养小动物,我爱它,但我不会认为我是主人、它是服从命令的宠物,也不会把它当作孩子。而是认为他与我是两个平等的生命,有着相同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