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说:“其实我们只对自己说话,但有时声音大些,好让别人听见。”其实这正是与灵魂的相处之道,不止“加”,也不全“减”,只是合宜,适度。
灵魂喜欢做“加法”的人总是显得浮躁。他们渴望外界听取自己的声音,重视自己的存在,以求自己的宇宙不再荒芜。譬如柳生学剑,希望自己像师傅一样名动天下,急于求成,不断压缩自己积累的时间,令灵魂负重。却忘了“武士道”的精艺在于“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剑”。像是空中楼阁,精美的大厦没有厚重的地基,强加的技艺没有宽阔的灵魂海洋与之相匹。但好在“来者可追”,柳生及时醒悟,加减适度,终成一段美谈。
而灵魂喜欢做减法的人总是显得淡然、不闻俗事。但人生置于山川草木之间,在社会中,想要脱离是天方夜谭。历来的文人佳话莫过于隐世避匿藏于山水之间。但何知孟浩然也与平常百姓话于畔头,陶渊明亦有妻子伴于左右。“一个人可以做一个首领,对着自己的头脑招兵买马。”但这亦不是与尘世隔绝。
可见,灵魂过加过减都有弊,那对待灵魂应持怎样态度呢?
余华笔下的福贵便深谙这个道理。他原是浪荡不羁的公子哥,靠着祖上殷实的家产,在二十多岁时变成了穷光蛋。突如其来的人生际遇让他曾想一了百了,与世间彻底脱离联系。但人总要为自己的过错承担责任,他有行将就木的父母,有牙牙学语的孩子。于是他做着以前从不会做的事:为生计奔波,渴望与外界重建联系。但过于给灵魂做“加”法总是不好的。于是,他累倒了,他的亲人也全都离开了他,奋斗大半辈子却只有一头老黄牛伴他晚年。此时,他终于懂得了加减有度的道理,安享余生。
“他望着来时路,月光正洒在路面上。”那航天员们又有如何态度呢?
李庆龙是中国首批航天员,在俄罗斯进行过系统的训练,但却错失一次次航天机会,于今年正式退役。但他如是说:“每一次与机会擦肩,我们面上不显,却会在之后的训练中更加努力。”
加减适度,是既不骄傲自满,又不妄自菲薄。人生的“说话”需符合时宜;灵魂加减,需适度以存,一苇以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