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就像是海上的灯塔,等待着远航的船归来;家就像是黎明前的启明星,照亮行人前行的道路;家就像是沙漠里的一汪清泉,滋润着忙碌奔波者的心灵。
十年前,也有在一场与病魔的对抗中失败,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爷爷在临走前说要把他埋在后山,因为那儿可以看见家。
记得那一年清明节,一家人准备会老家去看看爷爷,奶奶提前半个月动身,她说:“我要提前回去把事情都准备好,家里整理好,这样他老人家会老的时候知道大家还是惦记着他的。”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连绵细雨将亲人们的思绪打湿,迎面扑来的风将亲人们的思念带向远方。
走到那座山上,需要穿过一条河。用泥土堆成的河堤被雨水打湿,原本坚固的泥巴也软了,必须穿雨鞋才可以艰难的通过;雨滴将水中的墨画打乱,泛起圈圈涟漪。冷风肆无忌惮地在脸上乱舞,雨伞也被刮得左右摇摆;过了那河,还需要走一段山路,从山脚下看,那路就好似一条龙一般盘踞在山上。路边长满了野草,爸爸走在前面,腿往边上一抡然后迅速将草踩在脚底,为我们踏出一条路来。
爷爷的墓在半山腰上,到了那儿,爸爸铺开两张麻袋,让我和弟弟跪在地上给爷爷颗头。奶奶在一旁极专注地为爷爷拔掉野草,嘴里一直念叨着:“草长得太高咯,回家小心迷路噢,拔掉,拔掉……”
大家都磕完后,奶奶始终不肯走,她坐在爷爷旁,抬着头,望着天,嘴里仿佛在说些什么,有时笑,有时哭,就这样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回去时,奶奶一直将自己的手按在左胸前,我很不解,便上去问奶奶:“奶奶,为什么要把手放在左胸前啊?”奶奶说:“我刚才啊……看到你爷爷了……他说他想家了,他想牵着我的手回家看看去……”我看到奶奶铺满皱纹的小眼睛里又被泪水浸湿。
我抬头,王者刚被雨洗礼过的天空,还残留着几滴雨水,落在我的眼睫毛上,朦胧了我的视线,我仿佛也看见了爷爷:他那黝黑的脸上新添了好几道皱纹,头发被染白了不少,后背被压弯了许多,他望着我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然后靠近我的耳边说:“宝贝孙女,爷爷还想你啊——!”
那一瞬,仿佛整个世界只有我们爷孙俩,爷爷的声音划过长空,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中,“啪嗒”,泪花落下,将我拉回现实。
无论何时,家都是心灵的港湾,是遮风挡雨的避难所,是灵魂安放的地方。爷爷,我们一直在,在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