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呀——叽叽——”
阳台上,一簇浓郁的绿叶间,传来清脆悦耳的鸟鸣声,旋律婉转悠扬,随歌声出场的是玄凤胖妞,它通体雪白,唯独耳朵上方点缀一红点,如同小姑娘头上别着的小红花,白鸟绿植,置身其间,叽叽,叽叽,宛如天籁。
“啾——啾——”胖妞拖曳着长长的尾音,像一道洁白的闪电,倏忽而至,停驻肩头,长长的尾巴还一上一下摇啊摇,极富节奏感。这时候,它的眼睛圆溜溜地瞄着你,然后用黄黄的小嘴梳理一下白袍,小小爪子抓稳了,再晃动一下剪刀似的尾巴。待一切准备停当,即开始放声歌唱:“啾——啾——”(翻译出来的意思是:咱们老百姓哪!今儿个真高兴!)这样表演当然是需要观众捧场的,看我们不上心,小家伙急了,“噗——”地飞到我头上,使劲一戳,我赶紧乖乖地热烈鼓掌。
那一声“嘎——”写满了委屈,原来是妈妈在清理它的专属舞台的镜子和餐桌。它蜷缩在角落,可怜巴巴地看着妈妈,头顶那一缕高高在上的黄毛也耷拉下来,眼睛一开一合,它调动全身器官在告诉我们:“宝宝心里苦啊!”妈妈不忍心了,只好放弃清理它的地盘,小家伙眼看自己的“苦肉计”得逞,马上飞临舞台,面对镜子里面那个一模一样的小鸟,它纵情欢歌:“叽啾——叽啾——”(“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有一回我们全家出门旅游,不方便带它同去,只好把它留在家里。我无法想象,我们不在家的日子,小小的胖妞是如何的孤单、害怕、失落、悲伤,它一定呼唤了我们无数次,一声声,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它孤零零的声音在回响。
当我们终于旅游回来,打开房门,第一时间四处寻找它、呼唤它时,它如同雕塑一般钉在舞台前,一动不动,只用鼻子“哼——哼——”地对着镜子吹气,那凶巴巴的样子,仿佛那面镜子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甚至怀疑,假如它有牙齿,那面镜子恐怕早被它五马分尸了。
我试图走近它,在超过它认为的安全距离时,它凶狠地冲我“哼——”的一声,尖利的小嘴不分青红皂白朝我乱啄。我听出来了,它在说:“胖妞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不过它似乎也知道,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所以不一会儿,它就“大鸟大量”不计前嫌地飞到妈妈肩头,依然不忘记“哼——”一声,以示警告下不为例。
小小胖妞也爱恶作剧,上次它故意蹭到我面前,一不留神打一个喷嚏,给我一脸的鸟鼻涕。忍住恶心擦掉鼻涕,那酸爽的气味,我是终身难忘啊!
“臻臻坨——”哎呀!不说了,它有旨意来了,我得赶紧撤。
阳台上,一人一鸟,一簇绿植,一方天地,阳光懒懒地铺进来,清脆的歌声顺着藤蔓攀爬,蜿蜒而上,穿过窗台,飞向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