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帮爷爷摘葫芦来!”望着葫芦架上一个个圆滚滚的葫芦,爷爷边小心翼翼地摘,边大声地喊我。
忙了近一天,望着满屋的葫芦,我戏称爷爷要养“葫芦娃”。爷爷却说:“宋朝诗人张继先写过一首《点绛唇》,说葫芦藏得乾坤。”我摇摇头,不知葫芦竟还有如此妙用,奶奶边和面边说道:“奶奶用的瓢就是它做的。”我仔细一瞧,真是这样。爷爷拿出之前晾晒好,最圆润的几个葫芦,用红色细绳将它们分开拴上,对我说:“这个给你老姑,这个是你大姑的,这个……”之后便有了最热闹的环节。亲戚纷至沓来,一个人拿起一串葫芦一包打包好的饺子,在奶奶“冬至吃饺子”的吆喝下又渐渐散去了。微信叮咚响个不停,都是亲戚们感谢的话语。我终于意识到,葫芦包含的乾坤是亲情、温暖。它缩短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在寒冷的冬天传递温暖,传递着满满的中国味儿。
逐渐入冬,使我想念温热的火炕,和令人怀念的炕洞味儿。不出所料,爷爷早就安排上了。缩在炕上感觉心都暖了。更令人惊喜的是年逾九十的太姥竟然“光顾”了,要知道,腿脚不便的太姥赶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和三里乡路多么不便,太姥梳了梳标准的齐耳短发,从身后变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针线、布头、纸样。只见太姥娴熟穿针、绣、印鞋底,做鞋带,只一根针,几卷线,一个“萌萌哒”的虎头鞋便出现在我眼前,太姥将针顺手别在衣服上,将鞋上虎头鬓边绒花、眼边睫毛、腮边胡须都细细检查一遍,摆在几双不同的小鞋旁边,是那样生动,充满中国味儿。
无论是爷爷的葫芦、奶奶的饺子、太姥的刺绣还是其他中国文化,都蕴含着中华民族对家庭美满、子孙满堂的希望。中国味儿,像清香的茶,氤氲出细节中的情谊;像醇香的酒,时间越久,味道愈浓。这,是永远在我们心间弥漫的中国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