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树的声音
又是那一棵繁茂而高大的玉兰树。雨水充沛,烟雨凄迷,竟然在这个时候绽放出了一树繁密的花,在雨水中,竟然熠熠生辉,密密的花,让人不觉内心中有种充盈的感动。
我究竟有多久没有仔细看过树了。这也是一个美丽的世界,这个偌大的校园,也曾有小松鼠在艺术楼边上蹦蹦跳跳,也曾被那一棵棵金色的银杏树感动得一塌糊涂。但面对办公室后面的这棵越发高大的玉兰树,他陪伴了我们的春夏秋冬,但我似乎从来没有发现它。也许他永远都是这么沉默无言的,从他被种植到这片土地上起,似乎从来都是这般,沉默无言的。
细碎的雨,似乎打散不掉玉兰的香味,那幽幽弱弱的香味继续弥漫着。雨水泼泼洒洒,正落得浪漫,它义无反顾地浸入土地,浸润树根,我竟无端地觉得树竟然如雨后春笋一样发出哔哔啵啵的拔节声。
周国平说,成长是一件孤独的事。而树的成长,也是一件悄悄的、毫无声息的事,一切都是悄悄地,他悄悄地生长,在泥土里,在雨中,也在春天的和风中。他的成长也许没有受到很多的关注,他的成长也总是这样慢慢的,也总是毫不起眼。
但如果仔细听,在这个日渐繁华、落花渐欲迷人眼的时代里,我们放下那繁忙的脚步,停下来听听花开树长的声音,和树说说,似乎我们真的能听清树长的声音。
也许这棵树的到来是一件很偶然的事,可能是一只鸟衔着满满一嘴的种子,这棵种子不小心掉落在这片滩涂地上。在那个贫瘠的年代,在这片滩涂地上,仔细倾听,你也许真的可以听到种子突破那坚硬而不肥沃的土壤的声音,他艰难地拔节,突破种子皮,突破坚硬的土地,他想要用自己不是特别绿色的身躯给这片土地一些点缀,他虽然难以发声,但是此刻他的身躯就是最美丽的声音。仔细听,这种拔节生长的顽强声音似乎也是悦耳而迷人的。
树在这片不肥沃的土地上生长,当他抽出第一片嫩叶的时候,当他开出第一朵花的时候,这是他为这个世界献礼的歌,这首歌轻微而又渺小,但是在春风中带着微光,开出了属于自己的绚烂。泰戈尔说,生如夏花般绚烂。他,始终在前行,向着这个方向。你仔细听,便能听到这种默默奉献的声响。
当满树的繁花盛开的时候,便是最绚烂的时候。一朵一朵象牙黄的花蕾,疏疏落落,隐密躲在浓郁的绿叶间。花瓣小心翼翼重叠包合着,含着笑,仿佛害怕太过张扬,喜悦的香气就要立刻散去。仔细地倾听一下,我们似乎能听到生命的慎重内敛,内含的芬芳悠长久远,耐人寻味。
仔细倾听,原来树也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