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节长假,难得有这多时间,我又一次回到我童年成长的老社区。走在日新月异的道路上,望着老房子周围,一幢幢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我油然而生一种光鲜的陌生感。循着记忆,走着那条熟悉却又陌生的道路,我找到了童年记忆的载体——奶奶曾经的家。拿出电子钥匙,“滴”地一声,宛如我回到了当年。
“奶奶,奶奶,这个门是拿来做什么的啊?”年仅五岁的我看着破旧的铁门被更换一新,心中升起莫名的感觉,但很快就被好奇心取代了。
“这是很方便的门啊,以后啊,你就不会被门撞得受伤了呢。”奶奶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眼中也含着莫名的情愫。
“哦,原来是这样,那,奶奶……”我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
“贤儿回来了?”一声熟悉而又陌生的问话把我从回忆中拽出,看着记忆中的那张亲切的脸布满了皱纹,不知为何,我的鼻尖有点酸。
“是啊,阿姨,要拆迁了,我总是有些念想,就回来看看。”我苦笑着说。
“都长这么大了呀!你去读书,我好久没看见你了,你奶奶也搬走了。”曾是我家老房子租户的阿姨看了看我的个子,不禁惊呼起来。
阿姨转眼看了看周围,也感慨这里一天天的变化。记忆中,阿姨早餐店做的肠粉,伴我走过了无数个早晨,她每天的亲切问候也带给我许多的温暖。而现在,在熟悉的楼道里,再也碰不见阿姨忙碌的身影,那个拥挤却又干净的小馆也无影无踪了……时光温柔,却也无情,奶奶的身体日渐衰颓,在众多亲人的强烈要求下,搬到了一个高档小区。那里有花园有电梯,有着比过去便捷的一切,却偏偏没有我童年的痕迹,也没有奶奶青春的记忆。
“贤儿,既然你回来了,就多转转,阿姨还有点事,先走了。”阿姨笑了笑,便转身离去。她的笑容里藏着苦涩,她的背影里尽是孤独,想必这一切都是生活的不容易吧。
走进楼道,那一级级台阶,犹存当年的风韵,那一块块早已被岁月磨去光泽的地砖,都与我有着渊源。我弯下腰,轻抚一块破碎的砖,不禁又陷入当年的回忆……
四岁的我,扎着两个小揪揪,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饭,欢快地向楼下奔去,丝毫不在意脚下的路。突然,一个踩空,我手中的饭碗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后哐当一声,抛物线落地了。而我,也因为重心不稳而摔落在台阶上,不偏不倚,摔在了碗的上面,直接将膝盖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而本就年代久远的瓷砖,也碎了。我被急忙送去医院,伤口很快得到处理。
推开记忆中的大门,迎来的场景,并没有想象中的落魄与不堪。入目而来的,依旧是当年的摆设,很干净。可不知为何,我还是觉得这里的一切,都蒙着一层记忆的轻尘。轻抚每件物品,脑海里总是不断浮现当年的场景,吃早餐,看电视,排排坐,吃果子……可这一切的一切,都顺着时间的长河而远逝,而这座盛满我回忆的房子,也要拆迁了。坐了良久,我回到当初我的房间。
翻开琴谱,弹奏曲子,一首接着一首,时光也慢慢流逝。曲罢,放手,再看一眼这地方吧。再见,我的童年;再见,我的旧时光。默默地锁上房门,也锁住了我童年的大门。
物是人非,一切都在改变;而未来,这改变就是再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