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自己单独地处在一个村庄的地老天荒中,静悄悄听万物的灵说话。后来,我说话时,感觉万物在听。——刘亮程
“一片叶子落下谁的一生。一粒尘土飘起谁的一生。”我很喜欢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
清晨,路过一个小巷,卖茶人在泡茶,很是清香。可是,秋叶寥寥,街上人迹稀少,我又想到了你——《一个人的村庄》。为何你总是让我难以释怀?不知不觉间,我步入茶馆,找了空位坐下,一盏茶递到眼前,我道了声“谢谢”。我从包中取出你。
呷了一口茶,将茶与你的味道融入一体。
“狗的这一辈子。”
“这时的狗很像一位历尽沧桑的老人,世界已拿它没有办法,只好撒手,交给时间和命运。”我皱了皱眉,——悲。只是,我一直很怕狗,觉得它是一个会跑会跳会咬人的小家伙。记得姑妈家有一条狗曰豆豆,我经常唤它“刘豆子”。只是,姑妈送它走的那一天,我不在旁,孑立于窗边,顿时泪眼婆娑,神情恍惚。
我很怕看到书上的“走着走着就剩下我一个人”这句话。童年记忆在作者的脑海中渐行渐远,而我却是渐行渐近。我很怕回老家,但我又怕哪天没有了老家,没有了老家的那片记忆,到那时真会“独怆然而涕下”。
夜晚,不过只是与同乡儿们唱歌烤肠吃。“当时明月在。”现在想起为“曾照彩云归”。我“流浪”在外多年,似乎在梦中回了一次那里。真的啊!走着走着就剩下我一个人,像《一个人的村庄》那样。
作者幼时与同伴玩藏猫猫的游戏,“我”在前面走,另外两个家伙在后面跟着,待“我”一转身,他们不见了踪影。“我”很惊谎。天黑,黑得仿佛快要掉下来,天一下子黑到了心里。这也暗示着“我”对童年似梦一场,心中觉得昔人还在,其实早就化为尘土飘入下一世了……
“我”拼命地叫着他们的名字:“方头,韩四。”可是风把我的声音吹回来了,啪啪扇到嘴上。
“走着走着,就剩下一个人了。在这个村庄的夜里,谁都会走到这一步。前后左右突然没有了人声。黑暗成了你一个人的……”
风呼呼吹,冷。茶盏冷。我如梦般惊醒,恍惚之中,听见一个人念着:“昨夜终归去,夜寒冷霜剩一人,风来人间改人世。”我在心里想道:“明月何时照彩云。”
天,微深蓝,叶铺满了路。
一箭穿梭。暖冬。
我又想重新去寻找“一个人的村庄”。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故事。风改变了所有人的一生。
突然想到仓央嘉措写的那句话:“这是一个婆娑的世界,婆娑即遗憾。”
“我”的家人在田地下耕耘,背朝黄土。
当人走到路的尽头时,才知道自己的家早已丢得没了影,抬起头,只有风。风把村庄吹向某个地方,再从某个地方吹向另一个地方。其实,风并没有吹走它们,只是我们变了。在旷野天下,我们在走,路也在变。出门时是个孩子,可回家时早已成人,我们都不知道风改变了故事,改变了人。我曾咨询过时间的摆渡者,他只是说风吹散了故事。
《一个人的村庄》伴我行。不,应该说是陪伴我行走的是风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