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跟随寓言,你自己就会是寓言。”诗人陈东东将这句诗赠与已在天堂的昌耀,而诗人昌耀穷尽一生,将自己活成了诗,把这句诗活成了自己。
面对“可笑”的命运,昌耀选择争辩,在毫无意义的争辩面前,昌耀被剥夺了作为“诗人”的权利。然而,在显而易见被抛弃和被管制的命运现实面前,昌耀比当初做一个诗人时更为坚定地决定去做一个诗人。昌耀的一生都追随着诗的脚步,甚至在生命的最后都在痛苦中编辑着自己的诗文集。他将自己融入虚无的诗里,然而从他走出诗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活成了别人眼中诗的模样。
作家余华选择在细雨中呼喊,透过卡夫卡的“窗口”,他遇见了另一个世界里的自己。打破所谓文学的壁垒,跟随着卡夫卡的寓言,余华像一个孩子小心翼翼地抓住大人的衣角。这个寓言带走了他,走过时间的长河,又让他独自归来。余华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回到生活,那一刻的他,早已拥有成为自己的力量。追随着寓言,最终也活成了寓言,这也是余华的人生,伴随着卡夫卡独特的一生。
余华无疑是幸运的,但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独自归来的勇气和力量。正如孩子般的顾城,他是童话的诗人,而他这一生都将封闭在童话的孤城里,一遍又一遍地绕着自己想象的迷宫。他把日子过成了诗,但他自始至终都走不出儿时的童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比向往的世界,正如王小波眼中的那个黄金时代。然而,当一个人穷尽一生,倾其所有去追随自己的理想时,便已经注入了全部的思想。安徒生写下《丑小鸭》,故事的结局是他终成了那只白天鹅;我们或许渴望自己成为《蚊子与狮子》中那只勇敢无畏的蚊子,但故事的末尾是现实中的我们依旧羡慕狮子的生活;幼时的我们在未经世事的年纪便学会了取笑那只葡萄架下的狐狸,但故事的最后一页是我们早已接受了酸葡萄的事实。
有理想的人跟随寓言,有思想的人融入寓言,但真正有勇气的人选择从寓言回到现实,走出虚拟的文字,向着故事中的理想走向现实的未来。这并非易事,但无法否认,这是我们在自己的故事里能写下的最好的结局。
只要下定决心跟随寓言,便会融入寓言,也只有带着寓言走出来,才能将生活过成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