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这个人,是中国古代文坛的一株瑞木,中国的精气全被他采去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叫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叫化子,他是不出世的人杰。
古来多少文人墨客,谁堪伯仲间?
东坡风华正茂,策马高歌,豪气冲天,把酒问天,一樽还酹江月,畅怀恣肆,对酒当歌,休将白发唱黄鸡,曾无数次被他的诗文所倾倒,我却不知究竟何时才能真正走近那个谪居诗文中的东坡。
一位朋友吹起了洞箫,怀古,感伤。微风吹过两岸,芦花飘飞起来,如烟如雾,五岁苦读,老父苏询严厉教导,十九岁上京赶考,文章震惊天下,文坛领袖欧阳修毫无保留的赞誉,但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
“宰相三才流浪命”繁华的京师,金銮殿上无止无休的政党之争,无奈又做出几个让苏轼“牺牲”的无名的跳梁小丑,一桩莫名的“乌台诗案”,使他远谪黄州,与其说牺牲,倒不如说成全,走就走吧!于是,只把一个青山傲骨的背影留给了汴京城里那群争执不休的“忠良”。
没有官场的尔虞我诈,没有金銮殿内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没有官僚们猜忌排斥的目光,他心境空灵而来,悄带着孤独与感伤,却将自己完全涉入了一个全新的明澈的白描世界,他摆脱词的莺莺燕燕,硬是将猎犬,天狼、大江往里搁,“豪放派”轰然诞生;他任由自己的意愿将竹子一笔通顶,痛快地放荡自己的心魄,“文人画”肃然而立,他发明简易菜肴,借此在穷困的时候充饥,于是“东坡羹”沿传至今。
他驾着扁舟,抱着美酒,还是那时的明月,朗照着细草微风的原野,还是千年前的江水,流淌着亘古不变的忧愁,还是那场千年前的“赤壁之战”刺激着他的呼吸,迷茫而神奇,他活在自己的快乐释然中,喜欢与和尚佛印斗嘴,喜欢与机智大师刘份相编故事逗趣……这历历都已深深印入了苏轼仙风道骨的精魂中,早已升腾于他自然哲学的陶冶中。
或许:载月浮舟,扣弦而歌,卸下官场中无力而苍白的伪装,这才应该是他干爽做人的模样,顿悟、释怀、执着,旷达、豪迈、豪情、失落、孤傲都为东坡是也。
后记:历史被如沙的时光悄悄掩埋,当我们回首时,已了无痕迹,然而当我们回首聆听和抚摸这尘封的记忆时,却总有那一串串的姓名,在大漠中突兀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