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中，回家的次数渐渐变得少了起来，与父母相处的时间远赶不上从前。
元旦有机会回家，心里很高兴。学业的繁忙让我疲惫不堪，能有一小段时间稍作调整确实不容易。坐在车上，望向窗外，所坐的班车从高速公路出口穿过，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熟悉的房子，熟悉的人，还有熟悉的风景。风拍打在我的脸上，我的视线再也无法从这座小城身上离开，这种感觉很亲切，很舒适。
敲开深红色的铁门，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开了，是父亲开的。虽说有一个月未见到父亲，但心中还是激不起很大的波浪。
“回来啦？”父亲轻轻地问道。
“嗯。”
我放下行李，急匆匆地跑去房间换上睡衣，母亲正陪着弟弟睡午觉。我走出房间，看见父亲站在客厅，眼睛望着我的房门，没发出一点声响。
父亲跟着我走进书房，坐在一旁的小木凳上。
“这次考得怎么样？”
“不好。”
被父亲这么一问，内心变得失落起来。我放下笔，转过身来向父亲倾诉着。他的脸对着我，说话间，我突然注意到父亲的脸，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出。我停了下来，惊讶地看着父亲，这才发觉，我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端详过父亲的脸了。这位顶天立地的男人变老了，脸看上去苍老了许多，本该是一张帅气规整的脸，现如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皱纹，细碎的胡子扎在父亲的脸上，看来怎么刮也刮不掉了。眼角的纹路深深地刻在脸上，弯弯曲曲，又长又深，就像父亲走过的路。可我始终不愿接受事实，始终不愿相信这是父亲的脸。我很愤怒，因为岁月太无情；我也很心酸，因为父亲再也回不到从前。
小的时候，父亲还是一个身强体壮的青年，他抱着我，将我的脸靠在他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父亲的脸很大，很温暖。他生气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眉头紧皱，他的脸令我畏惧。微笑时看着我，看不出一点皱纹，他的脸使我开心。无论怎样，父亲的脸满是爱我的样子。我多想留住岁月的脚步，静静地陪在他的身旁。
父亲满脸疑惑的看着我，我没有说话，只是上前摸了摸父亲的脸，依旧是那么温暖。我不想松开手，因为我怕眼泪流下来。
山再高，海再宽，也比不上父亲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