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建始也;冬,终也,万物收藏也。立冬,天气逐渐寒冷,世间的生气开始闭蓄,万物进入了休养、收藏之态。
对于冬,我最喜的是那触手即融的雪花。母亲曾与我回忆,我出生那日,正临大雪,窗外纷纷的大雪,似乎要溢出来寒意。自此,我与雪的缘分也算是结下了。
如今,最喜亭台楼阁,细水长流,杨柳枝条微晃,没了鱼影的池水微动。而无论叶片、假山亦或种种之上皆披银装,此乃心静之佳景,恍若时光穿梭回从前。但愿坐此许久,享自然之纯粹,忆前日之良辰。
记忆最深的一次过年也下着雪。那年我还小,弟弟妹妹、兄长姐姐也都还未远离。那日天气寒冷了,但外婆家一大家子人里里外外却无凉意,哪怕及掌便能觉着冷的雪花也丝毫没有影响我们。大外公家的、二外公家的、我们家的,长辈同辈,大大小小的皆挤在我家的院子里头。将屋里四方桌的四条长板凳搬出来,再添了几把小椅子,也都坐得满满当当。那一次,无论是我们还是雪天都很难得。
不知从哪位弟弟或是妹妹开始,再由一团雪球引起,一场雪仗便一触即发了。我们从我家院子转移到了大外公家的房顶大阳台上,两边分开而站,你来我往,伴随着雪花四溢的,还有挤满各个角落的欢声笑语。之后,我们似乎又去了二外公家的阳台上堆雪人。之所以能依稀记得,是因为次日起床下楼时,透过窗户便瞧见了那胖乎乎的,挂着洋满了脸的弧度的雪人。
今昔,哥哥姐姐都上了大学,我又添了弟弟妹妹,自己也进了高中。一切都好似雪花般一触即化,转瞬即逝。可便是这短暂的美丽,仅此一次的美好回忆,也能记在心头,回味许久,而许久不见的面容也能从中寻出些熟悉感觉。
汪曾祺写过:“家人闲坐,灯火可亲。”红灯笼下,白雪覆之,笑语漫之,亲人临之,确实可谓“灯火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