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将卵石铺就成路,使我消遣想和不请自来的夜;是谁,在路旁绘出一片梧桐林,映我眼中的飘零。
秋风稍紧,将自己缩进大衣中,绵软纤维,好像蒲公英般地柔软,似曾相识。是小时候靠在姥姥肩头,枕着她围巾的柔软;是点点碎花布絮满棉花的柔软;是和姥爷去麦地,凭麦苗拂过小腿的柔软。
我想回到哪个小庭院中,和姥姥姥爷一起坐在冬枣树下吃晚饭;我想牵着他们的手,走过小村庄里的条条砖路,听他们说每栋老房子,每家人。这时,天空飘过几朵慵懒的云。
初秋的月总是这样,不经意间,洒下一片凉。好像久不散去的情怀。父母应该睡下了吧。冬日未至,他们就翻出厚衣服,让你像一只快递包裹一般;又会在一个飘着雪花的冬夜怂恿着你出去看雪。夹杂着雪花的风扑在脸上稍有些疼。这雪似乎停不下,纷纷扬扬,还未知觉,便染白了父亲的发。雪花终能拂去,可谁又能拂去父母双鬓的斑白。从孩提至成年,你可知因为你,父母眼中下了多少场雨。长大,意味着他们的老去。渐渐地,他们会唠叨,会滔滔不绝地重复着一件你认为无所谓的小事。一点一滴,贯穿你的生活。我们都是一粒种子,在父母的培育下成长,。但他们在老去,用自己逝去的年华换来你最青春的时光。我们总是在自己浅薄的认知里理解着父母,等到最后终于醒悟时,他们却是淡淡一笑。春水流入秋水,夏泥化作冬泥。父母不计回报。我何时才能长成一棵树,为你们遮风挡雨,然后,开出一朵令你们欣喜的花。
和别人一前一后进商店,前面有人帮你扶住玻璃门,没有说一句话,也记不清相貌,只记得那只扶门的手上过着一只小巧手表,指针刚好一动,时间过了一秒;在饰品店徘徊,出门时粗心将钥匙落在柜台,来寻时夜已深,长街上只晕开了一小片灯光,是年轻的女店主无聊地摆弄你钥匙圈上的玩偶,见到你,会心一笑。所谓感恩,就像是描述一道闪过内心的光。
你是一潭清水,路人经过,无意间洒下一粒粒睡莲种。其实你无须谢,只需静静地等,等到蝉鸣聒噪时,绽放一池夏花,又是路人经过,牵绕一缕清香。
风又染黄了一层层秋草,树皮开始斑驳,城市中的绿一层层退去,叶铺就在林地,等待,一层新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