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往的只是在一个尘士飞扬的小道上,用围巾包裹住脸颊的一位妇女,不时望着南方的那边天,以最真挚的心来表达她对一位医者的感激之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直念叨着想要当一名医生。在地图上一次不经意的发现与一个约定,似乎更是坚定了我的这一念想。
向很多人提过这一想法,可她们也只是简单地“哦”一声。妈妈也曾经告诉过我,医生很危险。但她支持我的选择。我便有所指地问:“那若有一天,你或者爸爸病了,病得很严重,想要见我一面,最后一面。可作为医生,我有一个同样生命垂危的病人要求救治。这时,我该怎么办?”妈妈似是无意地说:“那你就救病人呗!”我很庆幸,妈妈的选择替我纠结的心做出一个决定。可我也很心酸,爸爸曾经教我握住手,告诉我说,靠近小指的手掌那边产生几个褶皱,离开人世时,就会有几个子女守候在身边。我依稀记得,爸爸的手握住后产生了一个褶皱,那是一个很清楚,很清楚的褶皱。
脑海中曾不止一次地出现这样的情景:最后,我选择了危在旦夕的那个人。终不负母亲所望,我选择的不是父亲或母亲。所以,当看见病人被推出手术室,被亲人争相推回病房时,在医院并不明亮的走廊里,我贴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下,用双手环抱住膝盖,眼泪便夺眶而出,似乎理智再也无法抵制内心的凄楚。我的选择又一次开始接受灵魂的拷问:值得吗?值得吗?
我空洞的眼神望着那病房,家属的脸上洋溢着不可掩饰的笑容,那么美,那么美……
我单手倚墙站起身,而后走向了与病房相反的方向。走着走着便跑了起来,这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继而豆大的雨点打在我的脸上,我继续狂奔着,分不清雨与泪,只是胡乱地擦拭着,口里不住的呢喃:“等我……等我……”
画面总是被轻易地定格在这一刻,不安的心被拉回现实后,口里总会下意识地轻轻地喊,等我,等我。
也许是无法再继续下去,又或许是难以忍受继续下去的无可奈何。
用沉寂下来的心望着天空,在云端,那个身穿白大褂微笑着敬礼的身影却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