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记得何时何地,只记得那里夏日铺天盖地的浓荫和远望不见尽头的河里灼灼桃花,时有白鹭从稻田上翩跹而过。依稀是那么厚的碧绿,那么鲜的粉嫩和那么晃的白。
于是那时的我被诱惑得没了神智,正好有人在租小船,急急地租上一条,撑起长篙,向荷叶田田处漫溯,全然忘记了自己不会撑船。
离岸容易,长篙轻轻一点,陆地尘埃仿佛都离我而去,有了另一方世界。放眼望去,河道蜿蜒,碧水微漾,荷叶荷花随风摇摆,扁舟放慢,划破那一片绿水,犹如行走于丝绸上。我痴想着,这个小小世界都属于我,醉得不知身在何处了。
凭着感觉将长篙下撑,借力挪动小船,船倒也晃悠悠地开动了。我得意极了,站在船中央卖力地左撑撑右撑撑,一会儿就冒汗了,明明看着只有一点的路程,当我七扭八歪地驶到荷花边上时,却已经累得不想再动了。
那里荷花荷叶长势极好,亭亭的花苞,羞涩的花骨朵儿,或一簇一簇的聚在一起,或独自静静享受阳光。累极了的我躺在船上,任小船飘荡,看着玉盘似的荷叶从头顶缓缓向后退去,阵阵清凉。忽然来了兴致,想像采莲女一样,乘一只小舟,悠悠裁开这块绿底花布,于是我又向更深处撑去。
河道愈来愈窄,地下河泥松软,中间似乎还有水草拌在一起,或是什么植物的根须交缠。荷叶柄上的刺偶尔扎到我,一阵阵尖利的疼痛,我便只好一手撑篙,一手慢慢拂过那些不太友好的东道主。大汗淋漓,一身狼狈,早已顾不得欣赏美景了。
忽然手中的竹篙动不了了,刚刚太着急,一通搅和,竹篙被水草缠住了。用力拽,似乎缠得更紧了。愈是着急,于是拔不出来。累极的我,更是添了一股气恼,只得无奈地坐下,或许我本就不该来打扰这一片宁静。河底的水草生活得多么自在啊,随意游走,随处生根,这是自然地生态。荷叶根茎上的点点小刺,可能也是不希望有人摘下他们吧。我如此贸贸然地闯入她们的天地,自然是要受到她们的不待见的,惩罚也是必要的。
哦,不该惊扰了她们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