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走在小径上,头上的树,将阳光剪碎,洒在脚边,星星点点,像梦。难触摸,有多久了,转啊转的像个陀螺,不懂停下脚步去回头看看,那个曾经的自己。
那个无拘无束,光着脚丫,大声的唱不知名的歌谣的人是谁,笑的那么无暇,现在连笑一下都是难事了呢。梦想也很简单,就是去更远的地方,唱得更大声,给更多人唱,眼里全是炙热,仿佛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她了。她的观众是外婆和一只小黑猫,每次她唱歌的时候,外婆总会倾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小精灵,结束后总报以最响亮的掌声,小猫也会蹭蹭她的小腿以示喜爱,岁月静好,她想就这么一直好下去,可是,可是……
什么都不怕的她渐渐怕了很多东西,她不敢再去外婆的家,每次外婆让她唱歌她就会以各种理由逃脱,她不再无拘无束天真烂漫,她其实也以为只要努力就可以了,然而生活并不总如至理名言所诉,就算努力万分也达不到一百分,她被打败了,被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打成一个球,蜷缩在角落,收起所有的骄傲和自豪。她也会在深夜里无人的时候唱首歌安慰自己,但眼神渐渐暗淡,她再没跟提起过那些曾被她视作宝贝的梦,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什么发生过却再也不会再发生了。
那只小猫和她最美好的夏天,舌尖上的雪糕味一起消失不见了。
以前肆无忌惮的岁月被放在她心中最安静的角落,和那群同样幼稚的的人在星空下许下的愿望,她一个字都没有忘记,大家都没有忘记,是时间忘了她们,星星骗了所有人,却上了成长必需的一课,去信任,去陪伴,然后去放手。
她想继续做梦,但她不会再大声的唱,不会在某件事没做成之前夸下海口,她学会小心翼翼的活着,她想避开时间的洪流又想张开双拥抱成长,就算知道成长会痛,她会说,没关系,一切都可以的。他她把生活过得云淡风轻,心底却波涛汹涌,她会在一个人的夜里唱给自己的歌,然后不知缘由的哭泣,她始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很快乐,也很知足,但莫名的伤感总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刻糜烂成沙,明明风也很好,云也很好,一切都很好,但那些令人悸动的梦总会让她泣不成声。
然后的然后,自然而然的她就好了,可能是忘了。
某年某月某日,破天荒的星云密布,她静静地看着那片美好,然后她就唱起了在树下唱给外婆听的歌,没有名字的歌,专属于她自己的歌,渐渐的默默的有一盏灯在她心中亮起,露着绿色的光,那么微弱却又生机勃勃。这次她是真的不怕了,她早已长大,蚕食孤独的滋味就像饮尽一口烈酒,以前会醉,现在回去品味。
嘴角笑着,嘴里却是咸的,我伸出一只手,想住光,紧握,又成灰。一点一点又一点的点亮自我,终将融成一束光,一点一点又一点的走出每一小步,终将抵达想要去的地方。我笑着大步走下去,一切都那么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