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把“静以修身,俭以养德”作为“修身”之道;朱子将“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当作“齐家”的训言;毛泽东以“厉行节俭,勤俭建国”为“治国”的经验。而当今生活在城市欲流之间的人们又该有什么样的坚守?
说起俭约,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是奶奶每餐后都紧锁的眉头。中国餐桌上似乎从不缺大鱼大肉,它们在国人的肚皮上囤积出油脂和饱食的满足,而那些所谓的“残渣”也便算完成了自己“亮次相”的使命,被丢弃一边苟延残喘。餐桌上,我常常能听见奶奶的喝令:“快把剩下的菜吃掉,快点……。”而当她终于无奈的端起菜盘留下一声长叹,我看到了她紧锁着的眉头。后来,奶奶不再大声喝令,也不再叹息,取而代之的是沉默,似是屈服,又像是反抗,因为她冷峻的眉头总让我想起那些在她眼中生长的乡间麦穗,金黄的,阳光下似是盈聚了满目的泪!
当我选择了远方,奶奶也就光荣下岗去坚守她的那一份俭朴。而我,来到了另一个餐桌上继续我的鱼肉生涯。这偌大的餐厅,每到人潮涌动之时便是满桌的油水,人声鼎沸过后便是满目的狼藉,桌隙间摆设的巨大铁通撑圆了肚皮,在碗筷撞击声中不知疲倦的吞咽。春风摩挲麦芒的粗砺触觉因被抹上一层油光而失去了动人的力量。我看不见奶奶紧锁的眉头,却分明感觉到眉间承受的重量,致使眉头弯成麦穗的弧度。
去年末,习近平总书记以“清盘”烧了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清盘清盘,清的是一掷千金奢靡消费,清的是过度包装、极度美化的蓄意浪费。“节俭”这一古老美德便崛起于“空盘”之上。
“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俭”是勤俭,“约”乃节约。一个老父亲临终前将一幅写有“勤俭”二字的匾交给两个儿子,告诫他们按这两个字去做。谁知兄弟俩闹分家,竟将匾一锯两半,各分一字。一个“只勤不俭,好比端个没底碗”,一个“只俭不勤,坐吃山空饿死人”。节约之约在于一寸布,一枚钉,勤俭之勤在于每一分,每一秒。“勤俭”不需顶礼膜拜,只寄身于国人的信仰与坚守。
但愿“空盘”之行不是稍纵即逝的波澜壮阔,而是恒久的细水长流。希望“俭约”之为不是一时的风起云涌,而是生命最清朴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