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题记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每每翻阅《诗经》中这句行云流水般的诗,总会心悸它的苍凉和质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是啊,古往今来,有多少绝代韶华的女子?或玲珑狡黠,或书墨纷飞,或温柔痴心,或风华绝代……却一生命运多舛,白白逝去了如花的笑靥,空留下一生叹息。
都是无双的美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翠;腰如束素,肌如白雪,眉如翠羽,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千古风流尽在这些美人的一颦一笑中风姿绰约。
但,张爱玲却曾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最悲哀的情歌。”男子们总易醉心于历史烟云里的金戈铁马,浩荡功名,却忘却了那远在香闺绣房的玉碎花飞,花容憔悴……西子沉江,貂蝉流离,杨妃自缢,昭君远嫁,绿珠坠楼……面对权势,面对政治,男子们总会把她们捧出的一颗心,揉碎,再弃之于尘埃……
也曾见,桃花夫人仰着如花一般的容颜,在春秋的马革尘埃中抱恨而去,那朝为王侯夕为守门吏的息侯终是给不了她一生的承诺……
也曾见,那“云鬓花颜金步摇”的杨贵妃“回眸一笑百媚生”,却也落得“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暗叹“此恨绵绵无绝期”。
也曾见,轻裳广袖,流帛曳地的江彩萍,痴立在上阳宫阴暗的回廊,提着一盏宫灯垂叹“白发上阳人”。
也曾见,扫眉才子薛涛在碧鸡坊苦苦守候青灯终老,她说她要等,但等到生命的最后,也没有等到那个人。
也曾见,卫子夫那不能让人轻易辜负的美如云般的秀发曼妙地舞于君侧,却在未央宫38年的守候后,被那称为“千古雄主”的汉武帝一朝打碎。弹指间情淡爱弛。
一句蹉跎,一生惆怅,一滴红烛,一生陌路!月下妩媚神话注定是过往,白首相知难当蒹葭尽苍苍,那一句“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含了多少的惆怅、无奈和哀凉?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那时一个个绝艳的美人,伴着历史长河涛浪声的清唱,是一生的长叹:难挽回的容颜……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也罔极,二三其德!”我亦无语,和着诗,痴叹那些女子们一生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