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闪闪,点缀着夜空,清辉下的房屋也仿佛被柔和了棱角,不时响起的蝉叫和谐动听,感受着微风拂面,回忆起在这儿度过的时光……
那是在四五岁,也是最调皮的岁月里,幼小的自己住在眼睛已经开始发花的奶奶家里。在那里,房前有处露天小院,院儿里有条看门的小黑狗,与一口老井。夏日炎热,不时就会拉着奶奶在院里铺上凉席,边在凉席上打着滚,边嗑着奶奶买来的瓜子,不时前倾身子摘朵艳得发亮的月季花,也会向后招手,唤来在一旁追着蝴蝶嬉闹的小黑狗。小黑狗每次总是默契的跑上来,蹭蹭这,蹭蹭那,有时看旁边放的花朵讨喜,就高兴地叼回自己的窝,再乐颠颠地跑回来,尾巴也摇的更欢了,讨赏般跑到我跟前来,豆子眼亮晶晶的。有时被它逗乐了,伸出手,摸摸它的背与头,然后继续抓起东西来吃。出来晒衣服的奶奶,看到这一幕,总会嗔怪着我要讲卫生,然后将盛着衣服的盆往地上一放,吓走好奇凑上来作势要舔的小黑狗,弯下腰抱起坐在地上的我,再放在井边的板凳上,打上一桶水,一瓢一瓢地舀起倒在我手上冲刷着,看我自己洗的不干净,就用空闲的一只手包住我的两只手,握在手心慢慢地揉搓着,指尖的茧配合着井水的冰凉很是舒服。那时候的自己无忧无虑,院中的一切大抵于我就是最美好的吧。
年纪渐增,奶奶也已经带上老花镜,夏日中的凉席变成躺椅,凉席上的孩童上了学堂,躺椅上的老人也再干不起活。衣架子上空荡荡的不见昔日印花的被单与涂抹了鼻涕的外套,小黑狗变成了老黑狗,不再到处嗅嗅或跑跑,蝴蝶落在一旁,也只是阖了阖有些耷拉的眼皮,端坐在躺椅旁,鲜亮的皮毛被时间磨走了光亮。四周砖墙围起,绿藤攀上,老井的水依旧清凉,今年的月季也照样漂亮,不变的依旧如记忆中鲜亮,变幻的却又停不住时光。
我站起身,伸直了有些酸麻的小腿。奶奶从屋中走到院中来,手中拿着一碗果子,我连忙迎上去接过。抬头,已比面前的老人高出些来。拿来井边的板凳,让奶奶坐下,两人聊着天,说着儿时的时光,有时谈到趣处,不禁笑出声来,似是惊到了身旁打着鼾的老黑狗,它的耳朵偶尔也随着动一动。夏日夜里,坐在寂静的小院里,感受着微风。这里平淡却能使人安心,低调朴实的美丽装满着小院,花香,蝉声与一切相融是如此和谐,听着奶奶的话语,发现,这才是我身边最珍贵的美丽,温馨,安静……
昼夜的交替,时间的流逝,有些东西亘古不变,有些也会被岁月带走,或许小院已不是那个小院,但能在寂静的时候回忆一番,也就不枉曾经度过的这美好时光。